第167节(2/6)
可调兵遣将?哼,用军营里老卒的话说,“那真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淮扬行营在蛰伏五年之后井喷爆发,丛岚大开屠刀,亲自在淳化堰口上将戴广成祭了龙王,但当年淳化毁堤一事时过境迁,为了安定河南官场的人心,太师只剪除了几波大恶,涉案附吏数百,谪迁发判,董臻自会料理妥当。
经此一役,丛岚于治河政务算是功过相抵,这位翻过年就六十整龄的老大人连发七道奏疏,乞求内阁放他告老还乡,但江南如今内斗不休,苏袛铭正腾不出手来收拾越发猖獗的瞿国梁,又怎会对携重功归朝的老部下轻易放手。
没卒在黄河任上,那就回京继续为次辅一党所用,况且,如今的朝堂上,谁也不确定今日为袍泽,明晨会不会就成了敌手。
外戚坐大,谁能料到孟希来对江南命脉了如指掌,一场子虚乌有的科场舞弊案几乎把江南四大书院全兜了进去,那是江南士统的希望啊,拿捏在后族手里,满朝大臣们岂还敢擅动。
若非赵怀珏临危不乱,动用总督府与整个苏南的官势强把白鹿书院从中撇清,那沈苏顾张几家留守的宗房分支定也会被一网打尽,从开年至今,太师一直在这件案子里斡旋,江南数万士子的生死现如今就悬在西宫一念之间。
如今的内阁算得上众志成城,几位阁老协同合作,试图以营造平静的朝堂氛围来压制住麾下人马的恐慌,但自三月以来,每日里还是有不少肱骨门生改投山门,他们痛心疾首却也是无可奈何。
四月,京中兴起春热,政和帝重病难行,一旬未朝。
西宫衣不解带照顾幼帝,对前朝政务置之不理。但向来醉生梦死风花雪月的昌酉伯孟康来却石破天惊的上了一道请封皇储的折子,求西宫加封身残有疾的荣王为皇太弟,这让举朝上下陷入了有史以来最为混乱的境况。
荣王的出身,京中无人敢忘,他那条小腿是怎么跛得,满堂大臣也心知肚明,推他上位,就是割肉饲鹰,早晚有一日把自己全搭进去都不够。
况且,一国之君岂能形容有缺,幼帝就算无嗣,那也可从裕亲王府过继,裕王世子妃可是怀胎九月,即将临盆。
内阁态度明确的反对,没有商量的余地。太师亦对此议震怒,当朝把昌酉伯拎出来骂的狗血淋头,最后还以口德不修削了他三年俸禄。
在太师看来,幼帝只是体虚,不是即将殡天,着急忙慌的推举皇储,是要咒帝早夭吗?!
区区一个风寒,怎么可能夺去元澈的性命,太师诏了报恩寺得道高僧入宫祈福,他相信自己教出来的孩子定然能挨过这一关。
四月尾声,幼帝病势好转,西宫娘娘将江南的官司朱笔勾销。
转月,裕亲王世子欢宴醉酒,不慎溺水身亡,世子妃悲痛过甚,以致于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就此,宗室近支绝嗣。
第299章 “可乘之机”
虽然西宫懿旨作罢,但于天下读书人而言不过是掩耳盗铃, 江南诗风经过这场舞弊案已然蹭上了一块永远抹不去的污渍, 儒学圣地之名摇摇欲坠, 而这, 也为四年后的燕坞巨变埋下了祸根。
河南兵祸消弭,戴其鄞这位久居瓮中的大都督自然下场凄凉,赵太师本就对孙坤之死耿耿于怀,如今大局得稳,自然该好好清算这杀兄之仇。
五军都督府中,戴其鄞一系的心腹皆被剪除,手上干净一些的被发配到福建戍守海境, 而罪大恶极的都被丢去了玉楼沙疆, 充作军奴。
不到一年的功夫, 赵太师便料理了两位大都督,雷厉风行的手段不得不让军中武勋胆寒。
如今朱大年晋天下兵马大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