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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奔·下(2/2)

意下不悔怎是赵蕴的不悔。总归她法子笨了些,但格外起效,满腔愤懑只作心扉寒彻,心中持剑欲杀的那人顷然倒下,少女石榴色新裙裁了片作疗伤,仿若乘此羽能入西天极乐,将烦恼伤痛抛掷身外。

    “是不会反悔,还是不能反悔?”李瑛冷冷道,轻轻松开她被紧握的手腕,“殿下之意,今日我已明了,先前诸多戏言,还请殿下听过便忘。”

    “你听我把话说完。”赵蕴捉住他一掌,慌乱不肯撒手,急道,“你不要误会。我看了简,他的信后便已死心。今日绝非你所想…”

    “无妨。”他几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若让殿下所托非人,李瑛万死难辞。”

    “你怎么就不听我解释呢,我只是,只是怕求了你。”被赵起拿个现行,她又没好果子吃。且此事说来荒谬,做得更荒谬,谁又能允了她这等行径。

    “怕求了我,让我误解。”李瑛颔首,“无妨,殿下不是第一回如此行径。李瑛尚有自知之明,以后断不会再令殿下心烦。”

    言罢他转身便走,任由赵蕴追着他到廊外,视若无睹般,喝退一众亲随,翻身上马正欲扬鞭。却见赵蕴眼巴巴伫在门后,等他发落似的。

    她又何需谁来发落?李瑛竟又想笑了,宵禁仍在,罩着头颅的一颗颗银盔,沉默伏列两旁。今夜调遣京外营兵,已是大忌,因她不知谁为臣子,为将者焉能听她荒唐调令,方寸大乱。唯此心难料,屡入诈局。

    “殿下避让,小心误伤。”

    常言阴沟里翻船,赵蕴则是汪洋大海中的沉船,翻了个底朝天,彻底再无生机可言。她只识得李瑛收敛性子,耐下心来讨她的好,听之任之。是未想过,李瑛少年英雄,其人并不好相与,眼下是尝尽他素来冷傲孤僻的苦楚之处。而这李瑛头一回与她动气,依然安排好后着,不似宫中来迎的车辇紧随,赵蕴方才想起,那慕容隐还靠在墙角哀哀痛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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