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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饭，两家人竟然吃得安安静静，不似想象中那般热闹。烟火
或许是气氛不对劲，或许是一向食量小，没吃几口，苏恬便放下了筷子。
室内nuan气开得足，干燥且闷，离席之后，她束紧了大衣的系带，溜出餐厅透气。
餐厅正对着一池人工湖。
虽是越冬期，但气温左不过七八度。青玉般的湖水里，橙红绚烂似焰火的一尾尾锦鲤如今已不见影踪，它们或伏在湖底冬眠，或已被移至室内养起来，总之，水面安静至极。
视线放空，她就这样盯着冷冰冰的湖水发呆。
直到略微熏人的烟草香气钻入她的鼻腔，苏恬才醒了醒神。
她侧目，便看到季楚宴一手抄兜，一手指间夹着一gen细枝烟，朝她走来。
自从他们在一起后，苏恬便没再见过他xi烟。因为每每他要拿出烟盒，她总要笑闹着扑过去抢，美其名曰见者有份。季楚宴拗不过她，久而久之，他索xing不再备着那种薄荷味的细枝烟。
不过这次，苏恬并没有向他讨要烟的打算。
她只是静静地把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眉眼舒展着，看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路灯零落开了几盏，光线有些昏暗，苏恬只能看到他微蹙着的眉心，黑曜石般的瞳仁，和隐没在阴影里的轮廓。
慢慢地，随着他越走越近，阴影退散开，扬起的chun角，桃花眼的眼梢，都被光亮映得一清二楚。
烟草味亦愈发nong1烈了，薄荷味一并跃进苏恬的嗅觉细胞中，冰凉的，像是秋雨落入小水洼时溅起的水珠。
她这样直勾勾地盯着，目光赤luo而炙热。
直至touding落下一声轻笑。
“太冷了？怎么好像冻得呆呆的。”
季楚宴伸手揽住她的腰，她大半边shen子一下便都倚在他怀里。
被突如其来的温nuan所包裹，苏恬忍不住微仰起脸看他：“好久没看到你抽烟了。”
拿烟的手顿了顿，动作比意识抢先一步，掐灭了烟di，季楚宴皱眉，揽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些，低toudao：“是不是不喜欢烟味？我……”
“不是。”
话未说完便被她打断。
“刚才伯父说的那些话……”
苏恬小心翼翼地ruan声开口，却依旧能察觉到眼前人的xiong膛微僵了一瞬。
她轻叹一声，索xing抽出手，从他的大衣底下穿过去，隔着柔ruan的mao衣环上劲瘦的腰，低声dao：“虽然不能感同shen受当时的你面对着怎样的困难，但是我相信，即便让你重来一次，你还是会zuo同样的选择。”
笃定的陈述，不带一丝一毫犹疑。
季楚宴对上她漫生星辉的眼眸——睫mao卷翘，扑眨之下，目光很是真挚——他忽而笑了，附在她耳边dao：“你的后半句话，我爸也说过。”
父子俩彼此不对付这么多年，偃旗息鼓之后，老季反而是最了解他的人。
知dao他不破楼兰终不归的脾xing，知dao他重来无数次也不会多看另条路一眼。
苏恬抓着他后腰的mao衣料子，不知dao该说些什么，索xing什么都不说。
片刻沉默，两人只是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不多时，遠方突然传来一声声尖利的鸣响，下一瞬，便有一朵朵绚烂夺目的烟花接连不断地轰然炸开，照彻整片丝绒般的深蓝色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