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了(下)(3/6)
,摇摇头说:「我没事。」他缓缓的从跪姿,改坐在地上。他带来两件东西,一束花和一件白色衬衫。
那是司徒宇当年怕沉芯着凉,盖在她身上的衬衫。
衣服折得很规整,他在前一晚从沉芯家的衣柜找出来重新洗过、烘乾后又烫了一遍。
南宫耀将制服摊在她身上,好好看着她。
她真的死了。
他把手上的花束放在她左手臂旁的空位,将白衬衫摊开,替她披上。
「我想你需要这个。」南宫耀看着女子的长睫毛、小巧的鼻子、轻轻抿上的薄唇。
他看着,礼仪师替她的脸上画了妆,红润的面容不像是已经停止呼吸的人。
「我一直以为陪伴在你身旁,时间久了,总会答应的。」南宫耀垂下头,淡淡地说:「可你还是这样。」
南宫耀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又无疾而终。每当他看着她的时候,总有千言万语想要道尽,但心里在一番挣扎后,那些汹涌而来的思绪终归为平静。
男子没有再说话,整间房只剩空虚的沉默。
家属好友在盖棺前最后一次见往生者的面容。
她的神态很安详,南宫耀觉得,他哭不出来的原因,就是因为看到她这样的表情。
沉芯躺在棺木里,周围的声音来来去去,缓慢而轻柔,深怕惊动了她。
所有人看到女子的时候,都不觉得她是死了,只是睡着了。
她就像是征战好多年的勇士,闭着眼睛。
深深的、漫长的,积了几千个夜没有入睡般的疲惫。
齿轮停下来了,迅速的向后倒转。
她回去了。
回去那条原本的时间线,她回去了。
回去了什么都还没开始的那一年。
沉芯过世后,南宫耀用沉芯的名义,在隔年的七月十七日替她办了画展。
展场位在台中山区的美术馆。
他把沉芯所有的作品裱框,亲自挑选展场里合适它们的位置,一一掛上。
七月十七日,是沉芯在手帐本特别写下来的日期,也是和司徒宇第一次见到面的日子。
展览从策划、场佈,都是南宫耀亲力亲为、一手包办。
这天,南宫耀带莫冬来了。
沉芯的照片实在很少,南宫耀觉得还是得设计一个作者简介的墙面,便放了沉芯大学毕业前四人合照。
今天是最后一天,临走前,他想在那张照片前待久一点儿。
莫冬坐在车子旁边的长椅,百无聊赖地数着脚边的花瓣时,一阵铃鐺声从远方传来。
莫冬闻声抬起头,见老人缓步走来:「冬冬,最近过得怎么样?」
莫冬点点头:「奶奶好。」
莫冬今年刚升上大一,长大后的她开朗了、和正常的女孩一样上、下学,读书期间交了不少朋友。
「喔,是冬冬呀。」老奶奶和蔼地笑着,问:「你叔叔又去找阿芯说话了吗?」
「对啊。」莫冬说:「叔叔说,因为今天是展览最后一天,所以想跟芯姊姊多说一点话。」
老奶奶轻笑,然后她转过头,望向展场中的那抹身影。
离开展场后,南宫耀开着轿车缓缓地往山下驶离,慢慢消失在远方的树林里。
直到前方遇到红灯时,南宫耀忽然想起刚才的事,问:「刚才你在展场里,给奶奶看什么?」
莫冬拿出一枚戒指和照片。
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