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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0)(4/4)

你知道李泯做过什么吗?他爸冷笑着,你知道他从小怎么长大的吗?你光是吃了二十多年饭,不长脑子只长膘,还跟他比,你是个猪头你是。

    李泯又怎么了,谁家孩子没自己出去创业过似的,就他特别了?哦,他确实是做得好点,在娱乐圈有那么点名字,但是这也能拉踩我?

    你懂个屁,李泯是他骤然缄默了片刻,张口半天,才终于酝酿出了那个词,压低了声音,畏惧又似追忆,缓缓说:他有病。

    李浪还在愣着,心想爸怎么突然骂上人了。

    窗外惊雷炸响,早春冰凉的雨如同瓢泼。

    他看了眼窗外,隔着蒙蒙雾气,无数公里阴云,穿过那些苍绿的原野,好像能望见李泯所在的某一幢辉煌的建筑。

    但那更像是错觉。

    前几天的宴会怎么样?

    李萧山看着窗户。

    李泯没有抬头,在桌上签着文件,很好。

    那就好。

    李萧山有点恍惚,有点怪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有些病了,竟然连关注宴会的精力都没有,只能从李泯口中问得结果。

    大概是李泯一直以来太过妥帖了,他也没有去细究的心情。

    他的不远处坐着他最完美的继承人,一切都会被处理得很好,才移交权力没多久,他好像就已经看见了以后的样子。

    李萧山不能不说自己很骄傲。

    但这骄傲又带着些许的阴影。

    随着精力越来越差,他不知道自己的意志是否还能顽强地扛过这暗地里卷涌的黑潮。

    他做的梦越来越多了。

    也越来越奇异。

    一开始总是梦到儿子儿媳,后来次次都有亡妻,最后甚至还有一只猫,一只趴在妻子阳台上的猫,向他扑过来狠狠咬了他一口。

    他被疼醒,却发现是自己翻身不慎压住针尖了。

    他怎么开始挂药了?

    他病了?还是,老了?

    李萧山的记忆有些不太清晰。

    私人医生开始出入庄园。没多久,又迁进了当地最好的医院。

    他开始分不清白昼黑夜。

    时常半夜清醒过来,按住铃要叫李泯过来,交代什么事务。

    但生活助理总是告诉他,您放心,李泯先生已经妥善地处理了,一切都完成了,他做得很好。

    甚至连一句他可以指点的地方都没有。

    李浪和他父亲来看过他几次,都没说上话。好不容易有一次,李浪趁着他爸去找院长详谈,凑在床边鬼鬼祟祟地问他:

    爷爷,爷爷?他在李萧山眼里模糊得和七八岁没什么差别,一样调皮,一样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知悔改。

    他小声问:李泯到底有什么病?

    这一声像隔着二十年光阴,把他唤回了从前。

    那个时候,也是有人这样问他。

    他其实不记得了。

    只记得发现这个阴冷刻板的孙子人格异于常人,非极端刺激不会产生普通人的情绪之后,他才渐渐认识到,这个没人喜欢的透明人叫李泯。

    他不爱说话,喜欢观察别人,在非要他说话不可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地将那些观察化为动作,模仿出来。

    情绪恒定、过目不忘、长于学习,种种病症带来的症状让李萧山渐生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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