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云深不知处-4(2/3)
拿出收藏着的那一叠「若飞」寄来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而这张新闻稿上的笔跡,和那些信中的似乎略有区别,却又有着似曾相识的形韵。她渐渐参透了,杨子容和白鸿砚的字跡差异原本就不会太大,加上他略一模仿,再写得潦草一些,不细看就难以辨认。这次看到他最自然的笔跡,才发觉原来他在写信时,某些笔画还是不自觉地透露了自己的习性。那种飞扬跳脱的竖撇钩捺,一如他的性子。
她这时才突然想到,也许杨子容下意识模仿的不只是白鸿砚的笔跡,还有他写信的语气。然而那一封封的纸短情长,却是难以掩饰的情意真挚;又或者,他根本没有想要掩饰的意思。
她想着出了神,直到指针接近十点才猛然从座位上跳起,直奔五楼会议室。
这次的课程没有再请来曾是实习记者的学长姊,只有资深记者来讲课、实作练习,以及「导师」与实习生的交流时间。此外报社也宣布了徵才讯息,鼓励即将毕业的实习生投递履歷,在一个多月后的毕业季参加诚报的面试。钟月于是暗暗想着,回去又得多一件功课了,那就是准备自己的履歷。
何蓓如直到中午过后才出现。钟月心想自己似乎欠了她一个道谢,于是把握了短暂的十分鐘休息,在茶水间捕捉到她。
「蓓如姊,我一直没机会跟你说声谢谢。」钟月对她开口。
「为何这么突然?我改你的稿子可没有特别宽容。」何蓓如微微一笑。
「当初……呃,子容的事情,是你告诉我的。这回他出车祸,也是幸好有你告诉我。」她微微脸红,「你可说是……对我们关照良多。」
「你说的是这些啊?」何蓓如哈哈大笑,「这哪有什么?子容让我看不过去的事情可多了,这傢伙有时就是会令人为他操心。」
「我其实有点意外,子容会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
「他不会主动告诉我这些,但也不会特别隐瞒。他开始写信给你之后,一次组内聚餐,他有意无意地跟我打听你这个实习生。我觉得事有蹊蹺,事后就给我问了出来。」
「原来如此,」钟月訥訥地说,「蓓如姊,你……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主管。」
「话别说得太早,你现在还只是实习记者呢。」何蓓如嘿嘿一笑,「话说回来,那潘少的行为还真是不难预测。从你们开始来实习之后,我就在猜他何时会对你下手。」
「你怎么会知道他……?」钟月有点惊讶。
「他和鸿砚共事这么久,怎会不知子容和鸿砚是形影不离,」何蓓如哼了一声,「子容平时对他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潘少这种小鼻子小眼睛的人,怎么可能不记恨?当然一有机会,就会在看似与子容或鸿砚交好的异性面前说三道四。」
「还真是积极,他没别的事可干了吗?」钟月只觉难以想像。
「你可得小心他,」何蓓如手指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不过他并不是最重要的事。子容这孩子脾气有些随性──说直接一点就是任性──才是你需要多担待的。有什么委屈的话,你要是信得过我,儘管来找我没关係。」
钟月不禁感动,「好的!蓓如姊,谢谢你。」
下午五点课程结束时,天还是亮的。和何蓓如及其他同儕告别之后,钟月想着该和白鸿砚打声招呼,便上了三楼的编辑中心。向晚的馀暉从办公区的落地窗旁洒入,窗旁立着两个人影,正低声交谈着。钟月认出其中一人就是那日与白鸿砚一同去医院探望杨子容的无礼女子;另一人也是个年轻女子,却是面生。
「你来得不巧,我看到鸿砚和一个女人出去了,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还没回来。」在医院碰到的那女子说,声音有些忿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