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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撒蹄狂奔。二人抵达山门时, 武场云屯雨集,阵势丝毫不逊于她初来绝情宗的那日, 甚至, 他们对自己的投来的目光亦与从前相似好奇、惊讶,还有一丝畏惧, 这当然是萧放刀的余威所致。情境虽然相仿, 心境却已大不相同,她无须惊慌迷惘, 也不必冷眼防备,现在绝不会有人用剑威胁她的性命,她与萧放刀已经是
一段黑色细布兀然曳入她的视线,那是在胸口飘展的固定斗篷的系带。
许垂露几近窒息地发现, 萧放刀的斗篷还十分醒目地挂在自己身上。
救
萧放刀已然开口。
在千余门众的翘首注视下, 她宣布了两件事。
第一,任命玄鉴为绝奢堂堂主。
第二,她与许垂露已结为连理。
这是两桩喜事, 只是前者并不令人意外,而后者足以凝固一切情绪。
许垂露僵硬地缩在那件鸦羽般的斗篷里。
她委实不知改以何种姿态应对千双点漆般乌黑的眼睛,那不是眼瞳, 是发着灼热火光的探灯,聚合在一处便点燃空气,迸出层层热浪把她照得红得发亮。她几乎可以预见他们会想什么,这些鄙薄、怀疑、究诘将会酿成一场无可挽回的灾难。她并不害怕,却在颤栗。
脑内嗡鸣渐止,外界的声响一点点渗了进来。
她分辨着这些呼喊。
恭喜宗主!
恭喜许姑娘!
恭喜玄鉴堂主!
周围的人热情高涨,唯有这三位主角静立如塑。
萧放刀向她走近一步,面含笑意:如何?
许垂露茫然道:什么?
他们不是很高兴么?
原来这厮弄这一出还真是在为那暴徒之说辩解啊。
许垂露按着脑袋,居然也笑了出来。她的担忧果然是多余的,绝情宗这一彪人的脑子根本不能以常理常情揣测,萧放刀更是个中翘楚他们哪里是高兴?不过是看到某类惊世奇观的兴奋情绪罢了,比如恶匪从良猛兽茹素什么的。
环顾周围时,她发现了一个古怪之处:风符和水涟怎么不在?
玄鉴立即答道:是玉门派了使者前来,说要见风堂主。水堂主好像也去了。
来的是谁?萧放刀问。
张断续。
嗯。她略一颔首,算作知会,不再多问。
待众人贺祝稍歇,她便毫不留情地泼了盆冷水,说:这数月在外,必定有人怠慢练武,凡是随行弟子,皆要在十日后接受考校,未通过者依门规受惩。
这下莫说普通弟子,就连玄鉴亦不敢松懈。
在一众敢怒不敢言的哀怨目光中,只许州官放火的绝情宗宗主携着她唯恐看杀的柔弱新妇施然离去。
山门前。
张断续没有被引入偏殿议事的待遇,他被风符拉到这李花铺地的李树下,权且作为接待之地。
望着面前的明艳少女,他眉愁色不减反增。
风符没有半点为情所困的样子,数月不见,气色精神都比往常更红润昂扬了,相形之下,自家掌教的情状则要凄惨许多。他心中悲喟,更生义不容辞的决心。
风姑娘,我是来替掌教归还此物的。
他摊开手掌,一粒金铃正颤颤地卧在掌心。
怪不得我的觅影蛊一直在叫,原来是你把另一只带回来了。风符捻起此物,眯眼轻呵,此物早就无用,他扔了便是,何必遣你千里迢迢地送来?
掌教从不会扔弃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