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无疾而终的闹剧」(4/6)
句话和那个人说的驴唇不对马嘴。「你说得对。」让他相当诧异的是,苏瑞很快肯定了这句话,眼神晃动到四面八方然后又定到他身上。在飘雪之中那双黑珍珠一样的眼睛更加灵动而耀眼了。「你是因为我长得像晓柔才决定认识我的吗?」他想起来寒假在三藩的时候苏瑞这样问他。现在他混乱的思绪终于逐渐清晰,他应该可以给出答案。
就是这一刻,他想,他可以给出答案了。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你这里没关係吧?」林鹤洋问道,指了指苏瑞额角贴着的纱布。苏瑞摇了摇头,于是下一秒林鹤洋抬起手来。他的指尖在雪中好像粘上熠熠生辉的灯火,一点点朝着苏瑞的脸颊移动过去。那个年长男人的脸上慢慢爬上一股不可思议和惶恐,而这个表情在林鹤洋的眼中像野兔一样分外可爱。
「你要干嘛?」最终苏瑞喊出声来。
他的手触电一般缩回去,掌心已经渗出一层薄汗。「……没什么。」他回答,又赶忙补充一句,「抱歉。」
苏瑞沉默了很久。与此同时,他们便深一脚浅一脚在路上艰难前行,在积雪上踩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你不需要这样。」然后,那个人终于说。
又是这样。林鹤洋有点恼火。「你不需要这样」、「你没必要这样」,诸如此类。「你也不需要替我做些什么奇怪的决定。」他冷冷答道,「轮不到你来告诉我我需要做什么、不需要做什么。」
「可这件事牵扯到我,我总有发言权的嘛。」苏瑞的用词却突然很理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好像真的打算认真给他讲人生大道理似的,语气里又带着一些奇怪的黏腻,他发誓他人生中所认识的所有男性,上到爷爷下到他年仅八岁的远房表弟,无论是哪个傢伙用这种语气跟他讲话他都能当场呕吐,但在苏瑞身上好像就没什么。
不仅仅是「没什么」,甚至是「悦耳动听」。
那一时间竟让他有点语塞,慌乱之中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姿态反驳。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你之前问我是不是因为晓柔才选择认识你。」他说,「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答案。我并不是——也许一开始是这样的,但早就不是了。」
「鹤洋……」
「我是说真的!」
苏瑞的嘴角翘起来,那是个非常温暖的微笑。「我不是说不相信你。」他耸耸肩,「我没打算质疑你或者怎样。」
「我觉得,你之前的生活挺好的。」
林鹤洋皱起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别的意思,你不要老是一副别人冒犯你的样子。」苏瑞由下自上瞪了他一眼,「我是说寒假和你们在加州的时候,我觉得很好。」
——「我总想如果我是你们之中的一员就好了。」
「你的确是我们的一员啊。」
「我不是。」苏瑞很快摇摇头,「你也知道这一点。」他的脚步慢下来,那时候他们刚好路过一处教学楼前的草坪,那里被盖满的积雪没有人踩踏过,平滑得像橱窗里未被售卖的蛋糕,「我下学期就要毕业了。」
「不是还有一年吗?」
「我这两年都修满了学分,下学期只剩下三门课,可以提前毕业了。」苏瑞说罢,停顿了很久,再张口时声音却颤抖了,「而且我下个学期很有可能会申请线上,因为我爸受伤了,我大概需要提前回国了。」
林鹤洋刚张口,连一个词都没说完,只发出了一个音节喉咙就好像噎住。他一时间乱了心智,故意抬高了声音喊道,喊声在空旷的道路上回荡,「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干嘛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