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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片刻──真实座落于恐惧的雷鸣>(2/10)

惊,因而发出一声失态的娇喘,但阿豪没有藉此为调侃。

    只见他再将头压得低低的,目光也许落在地板上,又或已迷失在前方不远处、漆黑无光的草坪深渊底。

    此处草坪佔地规模不大不小,左右两侧种植着约莫两层楼高的树;紧邻两侧外围的,是由椰林大道延伸而来的两排大王椰子。两者在此形成一处半封闭式的绿意空间。

    在白天,这是个令人心旷神怡的绿地。偶尔偷偷闯入其中,就彷彿是远离都市丛林,遁入真实的隐密山林。此圈绿地以外,世俗的纷纷扰扰,皆与我无关,有种採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愜意。若不是现正值草皮养护期间,禁止进入、踩踏,我肯定会带阿豪潜进去一次,短暂逃离这世界。

    在黑夜,待总图熄灯后,草坪中心便几乎失去了光明。即使两侧有几盏为安全考量而架设的路灯,但紧密相依、高耸矗立的树丛,依然轻易地将那些微弱的灯火隔绝于外。

    阴暗的草皮之中,蛰伏好几批大肆鸣叫的小虫子。夜深人静时,重重叠加的虫鸣响彻如雷,宛如献予夜的协奏曲。

    想侧耳细听倒是无妨,若稍加一不留神,整个人的心智,可能会如受到召唤一样,在毫无意识之下,被勾引吸入眼前黑洞般的场景。

    正当我要开口唤醒阿豪时,他再度抬头,眼神流露徬徨无助,望入了我双眼。「可以再多陪我坐一下吗……?」

    我愣住了。

    我从未见过这一面的他。不论是初次相见,而后是在讯息间聊中,又甚至是几分鐘前,阿豪都保持一贯的乐天和开朗。但这一刻,他像是失去了所有星光的宇宙,从眼神透出的,是比黑洞更黑暗的存在。

    「好。」我平静地说。

    他的手没有松开的跡象,我一时半刻有些动輒得咎,我也不好意思直接挣脱他紧握的手,深怕某部分的他可能会一蹶不振,就此坠落万丈深渊。我的直觉告诉我,必须在此时此刻「接住」他。

    我与他,两人之间的时、空间不知凝滞了多久。响亮的虫鸣仍不绝于耳,但我们已然听不清,因为充斥四周的沉默更为震耳欲聋。

    微弱灯光下无声摇曳的树影,影子与影子间彼此交叠、依偎,重叠的部分顏色显得更深,貌似又更紧密贴合了一些。越加紧密,就越是深沉,似是暗藏未曾吐露的叹息。

    我们僵持了许久,画面像是按下了时间暂停钮,又或我们只是两个被静置于此地的人偶?或天然形成的人形宝石?我脑中莫名出现这堆异想天开。

    但从我左胸口不停加速、加重的跳动,及对方仍上下起伏的肩头来判断,我想时间尚在流动,而我们确实都还是普通的、有血有肉的、保有喜怒哀乐的平凡人类。

    即便如行尸走肉,我们尚且活着。

    不远处的灯闪烁了几下,倏忽即逝的明灭虚而不假,却点亮了沉浸黯淡已久的阿豪。

    「你怎么一直站着?」阿豪无心机的问句,搭配单纯的语气,让几秒前还忧心忡忡的我,看来完全像个笨蛋似的。

    我以为我会因而微怒,但却有一股奇异的无力感涌上,我猜那是一种「拿他没辙」的极致表现之一。我没有回应他,更准确来说,我没有多馀心力回应他。

    枉费我还为你着想那么多!我在心里偷偷咒骂了好几句。接着我筋疲力尽似地,在他身旁空位瘫坐下来。

    「你觉得,怎么样才叫做,爱?」

    「什、什么做爱!」我惊呼一声。

    不是吧,刚刚明明还那么抑鬱的模样,怎么话锋一转,话题突然转变得如此辛辣?我吓得在心中暗自吶喊,此时脑袋温度也瞬间飆高。再过几秒,剩馀的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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