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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3/4)

活的割离也是必然的。

    程栀送她上机,临走前留了一句话。

    “我要的人生,和你不一样。”

    那天,张越也是这么告诉程芸的。

    *

    二零一九年末,随着武汉军运会结束,一种新型病毒悄然出现。彼时疫情尚未全面爆发,但国内多家研究所已经嗅到异常的味道。

    程栀最近往家里带回好多口罩,又给徐晤家送去一些,叮嘱他们注意防范。所有人都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直到确诊数铺天盖地地袭来。

    北京又下雪了。

    张越看着程栀来往房间收拾行李,心里不安,却知道无法阻止她。

    程栀作为助手要和老师一起奔赴武汉的研究所,明天就出发。

    临睡前,张越不安的心情达到顶峰,程栀如有所感,缩在他怀里。

    “真的……要去吗?你还只是学生啊。”

    “这是我的工作。”程栀轻声说,“没关系,我很快就回来的。”

    他不说话。

    “很快”是什么时候呢?程栀虽然这样安慰他,但隐隐有预感,不会那么快回来。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她安慰张越,也安慰自己。

    “其实,高考那年报完志愿,小圆就有问过我为什么学医。我跟她说,‘我没什么伟大愿望,只是既然考出了这分数,那就别浪费,去最好的学校,学最好的专业。’而且啊,从小就有亲戚说我冷血,这样的性格不是学医正好吗?”

    “你才不冷血。”张越嘟囔。

    程栀笑笑,“我自己也这么以为的啦。大学第一次上解剖课,好多同学吓得脸都白了,我也没什么反应……那时候还以为自己选对了专业。直到后来第一次去医院实习,我才发现我也许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厉害,只是很多事我没亲身经历。”

    程栀回想过去,“那次我值夜班,在休息室里看材料,医院静悄悄的,突然有人在外面喊医生——你能想象那种声音吗?撕裂又尖锐。我跑出去,看见重症监护室门口站着一群人,护士姐姐跟我说不论怎么喊病床上的老人家他都没有回应,生命体征也很微弱。”

    “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人类渺小啊。我以为我可以很镇定地去检查病人的状况,可我的手在发麻。”

    “如果真的有生命离去,我们都无能为力。”

    这晚的夜同多年前医院里的那晚一样安静。张越在她的叙述里想起庄信。

    那也是他第一次接触死亡。

    “后来呢?”张越喉咙苦涩。

    “幸运的是,那个病人只是睡着了。虽然……他还是在第二周走了。自然走的。”那是程栀遇到的第一个在她手上离世的病人,“人死灯灭,他们没有意识了。影响的是活着的人吧,让我们为自己的无奈痛苦。”

    “在医院里,能见到很多的生离死别。病人去世的时候,有的家属会愤怒,有的家属会晕厥,大多数家属会失去力气跪在地上,求我们救救他们的爸爸、妈妈、爱人、孩子……”

    “如果没有死亡多好啊,相爱的人可以永远在一起。可死亡是宇宙的逻辑。”

    程栀很少哭,这会儿有了些鼻音。

    “我想做些我能做的。那边很危险,我知道。可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我们活在宇宙的逻辑里,为了让人类心甘情愿服从逻辑,逻辑又给了我们情感、理性。理性深耕科学,而情感让人成为人。共情、怜悯、爱……这些都是我们生活的能量。”

    ……

    这一晚上,张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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