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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伤(2/3)

笨拙地搓洗起衣摆。她前搓后搓,总觉得还有些痕迹,又拿来皂角涂抹一番,继续搓来搓去,拎起来左看右看,确信再没有一丝白浊斑痕,又犹犹豫豫,颇有些鬼祟地凑过去嗅嗅,鼻息间全是清新的皂香,终于放心又嫌弃地将其扔至一边,又淋上些水去,好叫那片水渍不要孤零零看着显眼。

    殚精竭虑做这种事情,委实叫矜持高傲的贵女,觉得又是愚蠢又是怪异。虞怜心中不知第几次怒骂裴述,美丽的面庞也不知是因为羞恼还是热气蒸腾,妍红一片,娇艳欲滴。她穿戴整齐回到主屋,连饮几杯茶水,待心绪平静后,拿捏好贵女矜持端方的仪态,打开房门,叫人唤丛媪过来。

    中年媪妪早已守在侧间,一听传唤,便快步过来。

    丛媪服侍虞怜母亲多年,如今上了些年纪,眼角多了几道细纹,手脚精神倒依旧利索爽净。主仆二人心照不宣地,又将其余侍女隔绝门外。丛媪拿过干爽的布巾,为女郎轻柔仔细地擦拭着水润墨黑的长发。她边擦边听虞怜问道:“媪,我离去如此之久,家中可曾有人过问?”

    “女郎指的是?”

    虞怜想想,也不再管尚且湿润的头发,回头叫丛媪坐在对面,直接问道:“叁月中我曾往家里递过书信,言明不日将归,媪可收到?”

    自母亲去世,但凡虞怜出行,书信向来分两路寄回,除却往虞氏一封,另一封便直接送到丛媪手上。见丛媪点头,她又问道:“但此后我既未归家,也再无寄过书信,却为何不曾见人来寻我?”

    丛媪闻言皱眉,“女郎信只寄过一封?”

    “然。”

    “但奴收到过两封。”她道,“叁月末时,女郎又寄信回来,言道春色尚好,前往博望小住。”

    叁月末。

    虞怜一怔。

    恰巧是她被劫持上山的时间!

    她顿觉不妙,叫丛媪将书信拿来,诡异的是第二封信的确与她笔迹一致。

    虞怜心里发寒,捏着信件的手微微颤抖。她一度以为只是自己时运不佳,不幸遭遇意外,却从未想过,或许一切都是早已处心积虑的谋害。

    是谁?

    她心绪飞快转换,忽而又浑身一僵,陡然想起——

    那他呢?

    裴述他,是否知晓?

    她的心猛然坠落,整个人都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她无法想象,若裴述也参与其中,若他从最初就知道这一切——

    “媪。”她几乎要哭出来,强忍着泪水道,“我从没有,寄过第二封信,叁月末时,也没有去过博望。”

    丛媪面色大变,从见到虞怜身侧的人尽数全换时,她便察觉定然有事发生,却未想到竟是如此。她握住虞怜的手,心焦地问道:“究竟发生何事?女郎去了哪里?”

    “我——”虞怜视线模糊。

    去了哪里?

    她眼前浮现出很多场景,快乐,不甘,羞恼,震撼,一次次一幕幕,裴述带给她的惊奇和动摇,最终化成离去前那一句无声的——

    等我。

    等他。

    等什么?

    会等来什么?

    眼角水光一闪,虞怜迅速抬头,泪水却仍旧无法控制地滑落。愚蠢,懦弱,方寸大乱。她身负着虞氏门阀与司马皇族的血脉,不顾家族教导,忘记自尊自爱,抛弃理智与骄傲,试图去接受一个施害于自己的匪徒——

    她所有的挣扎、动摇、妥协,都变成了可笑可耻的折辱。她令家族蒙羞,令自己耻辱!

    “媪。”她侧过脸,将泪水抹去,再度开口,“我无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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