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3)(2/4)
尤其那个别人,他不得不承认,尽管虚伪矫情做作讨厌长得娘不唧唧还要惺惺作态风流自赏,却也的确不论家世门第还是品貌才华,都当属一二。他怕的不是别人太好,而是在别人太好的同时,他却还没有来得及,向他深深爱慕的女郎,展示最好的自己。
就算不是谢玄彦。
他依旧会想,原来他缺席了虞怜整整二十个春秋,在她少年慕艾的年纪里,也不知曾为哪家郎君,有过羞怯欢欣少女心事。
他默不作声,又眼巴巴地望着虞怜,像只别扭又委屈的小狗。虞怜被他看得好笑又心软,忍不住摸摸那张实在好看的脸,主动开口道:“你做了坏事,我还怎么嫁?”
没做坏事就要嫁吗?
裴述顿时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
“婚约是长辈定下的,‘昏礼者,合二姓之好’,哪里有小辈置喙的余地。”虞怜语气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我及笄那年,宗室起乱,河间王攫取朝纲,控制了中军兵力,趁着岁除夜宴,各家世族的家主都在,一举封锁了宫门,要逼着怀帝让位。”
“我父亲得到消息后,担忧我伯父安危,于是连夜进了宫。”
“——哎!好阿兄!”虞怜忽然神秘一笑,问裴述道,“你可知道,我母亲是谁?”
裴述摇摇头。
“我母亲封邑新野,南阳王是我外租,也是河间王的胞弟。”
虞怜满意地看着裴述瞪大眼睛,又往下道:“我父亲觉得,有这份关系在,河间王总不会赶尽杀绝。于是他进宫,想要护我伯父出来。”
“但是——”虞怜神色怪异,似悲似讽,“我伯父死了。”
“那天夜晚,世族里唯一一个死了的家主,是被我父亲心急火燎赶去‘护着的’,我的伯父。”
“宫门锁了叁天,第四天我外祖引兵回京。河间王亲自出城迎他,之后——”
裴述沉默。
他想起了五年前那场皇室闹剧的结局,南阳王出兵勤王,亲自斩杀同胞兄长,还位怀帝。
虞怜的声音此时也随同响起:“——河间王,被就地斩杀于,城门之下。”
她眼神有些复杂,恍惚觉得,五年前那鲜血淋漓的一幕,还近在眼前。
那时她已整整叁天未得到父亲的消息,心里又急又慌,外祖父回京的消息刚一传来,她就随着母亲,匆匆忙忙前去迎接。
她站在城门之外,心里默默盘算着,要如何撒娇卖好,才能自然又不令人厌烦地提起父亲的下落。她看着远方的兵马轰隆隆铺天盖地而来,飞扬的黄沙尘土让她有些不适,却又带着大方得体的微笑,满心期盼地,望着最前方主帅的位置。
声势浩大的骑兵转眼停在眼前,万千骏马被齐齐勒住缰绳,马蹄蹬在地上,荡起土茫茫的尘埃。披荆戴甲的南阳王驱马前行几步,河间王褶皱的脸上早已迸出喜色,大笑着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张开双手等着胞弟下马,拥抱——
却见眼前白光一闪。
虞怜几乎要尖叫出来,她脸上刚刚摆出的濡慕瞬间僵住,呆呆地望着河间王的人头,在空中翻转,“咚”一声掉在地上,激射的鲜血将黄土染成了黑红的泥,翻不起一丝腥浪。
南阳王面无表情地举着鲜血淋漓的剑,抬头环望四周,对上呆愣的虞怜和她旁边自己依旧面色温和的女儿,才微微安抚地一笑,带着兵马冲入城去。
之后不久,虞怜的父亲回来了,一同回来的,除了他为护怀帝“触柱而亡”的兄长,还有两个迫不及待要宣布的消息。
“他成了新的虞氏家主。”虞怜提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