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9)(3/4)
他们的少年时。宁帝长叹了声气,目光挪向身边这个自己总是偏爱有加的孩子,心中一股难言的思绪油然升起。
须臾后,他不禁喃喃:最近,朕总会做一个噩梦。
对宁帝这般的病人来说,一旦休息不好,整个精神状态就会一下子垮下去。岑远收起了玩笑的心思,问道:失眠了吗?宣过太医没?
宁帝摆了摆手:太医说的无非就是那些莫要太过操劳的老话,能有何用。
自晏暄出征,岑远也不再上朝,但朝堂里的大小事还是多多少少能听闻一些。他无声思索片刻,想着最近这最大的一件莫过于漠北的战况,于是劝道:晏暄的能力您也不是不知,这次大宁粮食军需准备充足,又提前进行了布置安排,您也不用太过担心。
但宁帝摇了摇头。
他在岑远的搀扶下又漫步走了会儿,良久后才在对方手背上拍了拍:朕梦见的是你。
岑远一怔。
朕梦见你走上了一条狠绝的道路,把自己弄得满目疮痍,却在深渊中轻松地笑。宁帝攥着他的手,一字一句、好似平静地缓缓说着,可转眼朕又梦见,你行于高处,孤单寂寥,站在严冬的大雪中,带着露骨的恨意一直瞪着朕。
岑远不禁开口:父皇
宁帝又拍拍他的手,示意他不用多说。
依照你这性子,朕也不是特别意外。
岑远便沉默着没有应声,宁帝转瞬像是自嘲一般轻笑了一下,又和对方走了一会儿。
一直到锦安宫近在眼前,宁帝才又说了一句:老二,朕再问你一遍,你想当太子吗。
锦安宫就在前方十几步远的地方,宫门外的宫女已然进去向蒋昭仪禀报。
跟在帝王身后的一溜队伍都安静地停了下来,这回就连荣公公也收起了嬉笑,低下头去。
宁帝侧首等待回答,却只听岑远毫不犹豫就笑着回道:父皇,听闻江南的杏花就快开了,不如就趁这段时间去南巡散散心吧,也总好过在这成日担忧。
宁帝紧盯对方,想看看自己这儿子脸上可有无任何惺惺作态,但最终,他看见的都只是一派泰然。
少顷后,他终于失笑,甩开了岑远的手,自己迈步朝锦安宫走去。
战事未定,如何南巡。他说道,赶紧去给你母妃请个安,之后要想去江南赏花就一个人去玩去!
岑远站在原地,只得回头冲荣公公耸了耸肩,旋即宁帝就在前边催促了声:还不上来?
诶!岑远忙不迭应道,小跑两步重新追了上去。
这日给蒋昭仪请过安后,岑远也没有多待,很快就出了宫。最终他还是自觉没有写信去干扰晏暄的正事,反而考虑起了去江南溜达一圈的计划。
二皇子殿下在游山玩水这件事上总是雷厉风行,没两天就打点好了行李,进宫同蒋昭仪报备一声,一出宫就骑着剑文往江南去了。
惊蛰刚过,江南时不时地被细雨覆盖,空气中总是弥漫着青草的气息。
这日地上虽还湿着,天倒是已然放晴,闲云府后院的杏花还未完全盛开,但有些枝丫上已经冒出了星星点点的花蕾。与初回岑远和晏暄一起来的时候相比,前后院里的植被都焕然一新,池中鲤鱼闲游,园间小道两旁都冒出了绿色新芽。
初春将至,万物复苏。
先前岑远偶尔来监工的时候,这院子还未开始修整,于是这会儿他前前后后整整绕了一圈,才终于回到后院杏花树最密集的地方。
张伯笑道:公子逛这么久,屋里也没备茶,老奴给您弄些茶水去吧。
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