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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8)(2/4)

如远离尘嚣。任天地再辽阔也好似只剩角落一隅,一草一木、一花一景,再留一人陪伴便是永恒。

    晏暄在之前鲜少享受这般闲暇的日子,通常等上元一过,便马不停蹄开始新一年繁忙的日子,就连睡个回笼觉也是奢侈。他睁眼望着床顶,脑中一一划过的是漠北各地的路线和此次出征的军需数量,但还不等他简单地整理完一遍,整段流程便戛然而止。

    暖炉中的炭火轻微地炸了一下,香炉中的白烟升腾上空,安神的清香悬浮左右。

    怀里的人倏然哆嗦了下,攀着他的身体又抱紧了些,也不知是在睡梦中发现了什么,小声咂了两下嘴才终于安稳下来。

    罢了,他想。

    偶尔懒散一顿也无妨。

    他敛眸侧首看了眼,在岑远鬓边轻轻落下一个亲吻,同样阖眼睡了。

    再睁眼时,就见岑远正张着眼盯着他瞧。

    晏暄道:在看什么。

    他刚醒来时的声线有着难以言喻的低哑,颈间喉结被带动着微微滑动。这一刹那的冲击就仿佛是往人心尖上磨,油然升起的酥麻不仅仅是涌上五官,更是随着身体流向四肢百骸,就连指尖都被带动得不禁蜷缩。

    岑远蓦然凑上前去,用鼻尖往对方鼻翼蹭了一下,窃声笑道:你做梦了。

    晏暄捏住他的后颈,气息在狭小的空间中纠缠,彼此视线藕断丝连,时而落在对方的唇上,又紧接着回视相接。

    怎么看出来的。晏暄声音中也带着笑意。

    真做梦了啊?岑远小挑了下眉,因为听见你骂我了。

    晏暄视线一顿,接着就见他敛下双眸,长睫半掩住眼中神色:别瞎说。

    真是骂我的啊!岑远一听便来劲了,坦白从宽,都骂什么了。

    晏暄道:不是都听见了?

    没听见,就看你嘴唇动了动。岑远老实交代完,就一把捏住他的耳朵,快说,梦见什么了?

    晏暄淡然笑了,安静地看着对方,未几才轻声开口:梦见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

    岑远道:太学堂?

    晏暄却摇了摇头。

    宁桓十年三月初六,二皇子六岁生辰,宁帝特设夜宴,邀请百官共庆。

    那是晏暄第一次入宫。

    小时候的记忆太过零散,能拼凑完整的不多,只有这一日的片段还历久弥新。他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同父亲一道在宫门内换了车舆,车轱辘在白砖上碾过的声音在黄昏中越显突兀,幽深的走道仿佛永无尽头,两旁高耸的墙垣几乎挡住了所剩无几的夕阳,从车窗望出去的时候,一眼竟看不到天。

    他不喜欢皇宫,他想。

    那时候晏暄也不过五岁半的年纪,只是因为从小身体长得比别人快些,又因为性格的原因一直板着张脸,总是会给人一种十分成熟的错觉,就连跪坐时的腰背也挺得比上座那位没骨头一样的二皇子更为笔直。

    除了必要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在默默用菜,或观赏殿中舞乐,可是这传说中的山珍海味并没有很美味,眼前的高歌曼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有趣。

    他不喜欢筵宴,他再次想。

    等到了宴席后半,他找了机会,同父亲说想出去透透气。晏鹤轩叮嘱了几句宫中的规矩,知道他不会乱来,便由他去了。

    夜晚的皇宫就犹如薄雾弥漫下的丛林,路边昏黄的灯光照得亮脚边的路,却始终映不到远处的深邃。

    他在大殿附近的花园里稍稍逛了逛,感觉胸口闷着的气终于都舒散出去了,才慢悠悠地往回走去。然而行至中途,就听假山背后突然传来宫女太监的谈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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