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stopathy:真正的褚威格之刃(3/4)
面的这段时间,如果可以用来陪你的话,应该很足够了吧?」机舱外晴空万里,没有羽毛也没有铁鎚,只有始终缠绕在心的无尽思念。我掛上了耳机,在”oceans”的潮水中,找寻那晚在他外套上所闻到的气味。
辗转得知他的告别式地点与时间─正是今日早上,下了飞机的我独自前往留有昔日美好回忆的汽车旅馆。倪馨并不知我已经偷偷返台,因为我和tommy此时反而踌躇不前。
「tommy,我们是不是该顺从他的愿望,即便那是无可挽回伤害下的结果。从被他拯救的那一夜起,都是他这个国王实现我的愿望及要求,从未拒绝或失信,唯独想尽办法将我撵走,不愿让我陪在他身边。」
我望着摆在床上的tommy拋出疑问。
其实我没有对tommy说出实话,我的勇气随着退潮海水而消失,害怕见到「那朵荷花」出现在面前,更不敢亲自面对汤泳淼的父亲,当初信誓旦旦允诺的事项,不但没有一件达成,甚至如此轻易地被送去了遥远的德国。更令我畏惧的是:死神的笑容。我没有办法站在他的灵堂前注视汤泳淼一点都不帅气的遗照─上头伴随着死神的无情笑靨。
此刻,黑色的天空呕出一丝光亮。
我站在汽车旅馆房内窗边,望着眼前灰黑夜空─黑夜即将迎来破晓黎明。
「如果他最终希望一切都留在快乐瞬间而结束,我是否该实现一次他的心愿?」维多利亚式装潢风格的窗户上开始出现水珠,天空色彩再次恢復黑暗。「今天是为他送行的日子,明明应该是个大晴天却又突然下起大雨,究竟何时才能在这里打败雨神?难道是『雨男』来见我?或是他故意让天空落下雨水,阻止我前往见他最后一面?」
我转头看着tommy,他好像看穿我的心思:「爱情,是无法被冰冻的自由意识,一切答案都藏在你的心中。心底永冻土不是已经融化了吗?当初想飞往月球的勇气就在那里喔!」
那位老伯「以火焚雨」的仪式即将接近尾声,他的全身早已被雨水给打湿。至始至终,老伯都完全无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兀自进行属于他和记忆之间的特殊仪式。
「信只不过是纸而已。即使烧掉了,会留在心中的还是会留下。信就算保留着,不会留在心里的,也就不会留了。」
他曾经在耶诞夜对我说出这些非常不浪漫的话。
信才不是纸张而已。
写信本身就是一项仪式,一种把情感注入其中的重要仪式,之后看到那些信中内容时,会协助唤醒自己在当下的回忆,情感会从字里行间窜出,烧也烧不掉。
那位老伯肯定是把所有情感都吸收,现在藉由焚烧的仪式将情感彻底鎔铸在心底。那股强大炙热的感情,连雨水都无法浇熄。
压在心底的一道力量此时宛如也随同被点燃。
不对,他心中想留住的是最真实的我,那位可以带给他欢乐与困窘的女孩,他的愿望是我只要做自己─那位既是羽毛又是铁鎚的可爱女孩,这才是他想留在心中的永恆意识。矛盾的他十分拙于表达情感,一定很想见我却又不知该怎么办,只好让晴天落下大雨,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来表达思念。况且百般不愿的他,在最后一刻装上了发声装置才能说出那句最重要的话。
胆小如鼠的他都能昂首阔步走向自己的终点,投入死神的怀抱,难道我没有丝毫面对真实的勇气吗?法兰德斯罌粟见证的并非是无情死亡,而是无尽伤痛后的永恆安详。我是国王的女神,在他心中永远是那个可爱的奇蹟女孩!
老伯眼前的铁桶冒出最后一缕白烟,全身被雨水打湿的他双手合十,随后捧起那束金橘黄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