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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7/9)

,只于新犯中欲特赦二人:那二人即故相燕国公张说之子原任刑部尚书张均、太常卿驸马都尉张土自。

    你道肃宗为何欲赦此二人?只因昔日上皇为太子时,太平公主心怀妒嫉,朝夕伺察东宫过失纤微之事,俱上闻于睿宗,即宫中左右近习之人,亦都依附太平公主,阴为之耳目。其时肃宗尚未生,其母杨妃,本是东宫良媛,偶被幸御,身遂怀孕,私心窃喜,告知上皇。那时上皇正在危疑之际,想道:“这件事,若使太平公主闻之,又要把来当做一桩话柄,说我内多劈宠,在父皇面上谗谮,不如以药下其胎罢,只可惜其胎不知是男是女。”左思右想,无可与商者。时张说为侍讲官,得出入东宫,乃以此意密与商议,张说道:“龙种岂可轻动?”上皇道:“我年方少,不患子嗣不广,何苦因宫人一胎,滋忌者之谤言。吾意已决,即欲觅堕胎药,却不可使问于左右,先生幸为我图之。”张说只得应诺,回家自思:“良媛怀胎,若还生子,非帝即王,今日轻易堕胎,岂不可惜,且日后定然追悔。但若不如此,谗谤固所不免。太子已决意欲堕,难与强争,他托我觅药,我今听之天数,取药二剂,一安胎,一堕胎,送与太子,只说都是堕胎药,任他取用那一副,若到吃了那安胎药,即是天数不该绝,我便用好言劝止了。”至次日,密袖二药,入宫献上道:“此皆下胎妙药,任凭取用一副。”上皇大喜,是夜尽屏左右,置药炉于寝室,随手取一剂来,亲自煎煮好了,手持与杨氏,谕以苦情,温言劝饮。杨氏好生不忍,却不敢违太子命,只得涕泣而饮之。上皇看了饮了,只道其胎即堕,不意腹中全无发动,竟沉沉稳稳的,直睡至天明;原来到吃了那剂安胎药了。上皇心甚疑怪,那日因侍睿宗内宴,未与张说相见。至夜回东宫,仍屏去左右,密置炉火,再亲自煎起那一剂药来,要与杨氏吃。正煎个九分,忽然神思困倦,坐在椅上打盹。恍惚之间,见屋宇边红光闪闪,红光中现出一尊神道,怎生模样?

    赤面美髯,蚕眉凤眼。身长约一丈,披一领锦绣绿罗袍。腰大

    可十围,束一条玲珑白玉带。神威凛凛,法貌堂堂。疑是大汉寿亭

    侯,宛如三界伏魔帝。

    那神道绕着火炉走了一转,忽然不见。上皇惊醒,忽起身看时,只见药铛已倾翻,炉中炭火已尽熄,大为骇异。次日张说入见,告以夜来之事,且命更为觅药。张说再拜称贺,因进言道:“此乃神护龙种也!臣原说龙种不宜轻堕,只恐重违殿下之意,故欲决之于天命。前所进二药,其一实系安胎之药,即前宵所眼者是也。臣意二者之中,任取其一。其间自有天命,今既欲堕而反安,再欲堕则神灵护之,天意可知矣!殿下虽忧谗畏讥,其如天意何。腹中所怀,必非寻常伦匹,还须调护为是。”上皇从其言,遂息了堕胎之念,且密谕杨氏,善自保重。杨氏心中常想吃些酸物,上皇不欲索之于外,私与张说言之。张说常于进讲时,密柏青梅木瓜以献,且喜胎气平稳,未几睿宗禅位。至明年,太平公主以谋逆赐死,宫闱平静,恰好肃宗诞生。幼时便英异不凡,及长,出见诸大臣,张说谓其貌类太宗,因此上皇属意,初封忠王,及太子瑛被废,遂立为太子。正是:

    调元护本自胎中,欲堕还留最有功。又道仪容浑类祖,暗教王

    子代东宫。

    张说因此于开元年间,极被宠遇。肃宗即位时,杨氏已薨,追尊为元献皇后。他平日曾把怀胎时的事,说与肃宗知道,肃宗极感张说之恩。张家二子张均、张土自,肃宗自幼和他嬉游饮食,似同胞兄弟一般。张说亡后,二子俱为显官,张土自又赘公主为驸马,恩荣无比。不意以从逆得罪当斩,肃宗不忘旧恩,欲赦其罪。却因上皇曾有叛臣不可轻宥之谕,今著特赦此二人,不敢不表奏上皇。只道上皇亦必念旧,免其一死。不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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