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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假诏,一旦获取,不要声张,我自有安排,眼下我先登城阙将他们拖住。所谓庆典之日,同时也是司马道子流放之日。
曹始音领命离去,晁晨生有败兴,面无表情迎着料峭寒风,只觉得晋室百年江山,再也顶不住天倾星落。
江左苦于司马道子俩父子久矣,见其伏法,建康的百姓皆欢呼雀跃奔走呐喊,直呼桓玄大英雄,甚而还有许多江湖客不远万里来观,一时间人头攒动,城下乌压压一片,堪比上元节中宫燃烟火与民同庆的盛况。
与那些发自内心的质朴笑容相比,城上各异的表情堪称精彩。
来观礼的人中自有百官,百官里头曾与桓家势同水火的脸绿得如同吃了苍蝇,当年阻桓温夺权的王谢两家要稳重的多,但先人逝去后,后辈子弟无不唏嘘,眼见枭雄势起,无能亦无奈,性子激进些的破罐破摔,在心里骂一句:该他桓家的!
今日还有一件大事。
宫中的内侍亮嗓,宣读诏书,将会稽王流放苦寒之地,以警示天下。
城楼下登时群情激愤。
眯着眼一副困得瞌睡的士族子弟脸上的表情一舒,突然又释怀,桓家的胜利,似乎也昭示世家门阀的胜利,所谓拱卫的皇权,终究一纸空言。
被砸了几片菜叶同两个臭蛋的司马道子,忽然以手指天,破口大骂:说我乱政,证据呢!我为司马家,何错之有!他桓敬道领兵公然包围建康宫,他才是反贼!
桓玄加封,还未登楼,但其麾下几员大将却在当场听了个真切,气得脸红脖子粗。
就在欲拔未拔剑之时,另有一道清朗的男声飞来,喝断会稽王的咒骂:你耽荒曲糵,信惑谗谀,残害忠良,即便并非反贼,也是祸国佞臣!至于桓将军,那清君侧,辨忠奸,奉公守纪,何来逆贼之说,不过穷途末路的乱攀咬!
来者正是雪友居士苏无。
这时,人群中的孩童跟约好似的,忽地唱起《云中诗》:相王沉醉,轻出校命。捕贼千秋,干豫朝政。(注2)
司马道子辩不过他,气滞难言,苏无趁帝师阁阁主负伤失踪,桓玄拥兵自重局势堪乱,江湖庙堂人心惶惶之时,借东武君大涨声势,以其名头,揭露司马道子从前所做恶事,后又直接宣布,拏云台上下皆投靠桓玄。
诸位,且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苏无一击掌,血书证据从城阙上放下,一直滚落前排百姓的脚边才止,众人仰头上望,当即是惊怒交加。怒的是建康城中百姓,惊愕的却是旁观的南武林豪客,他们本为东武君声名所吸引,对这突来的站队感到极为不安。
司马道子青筋暴跳,像是要咬碎那一口银牙:苏无,你竟摆我一道!
此话何意?苏无微微一笑,会稽王可别血口喷人,这上头条条款款,可有哪条是在下所为?倒是殿下您,几次三番以此威逼利诱我拏云台中人,若非我等从中斡旋,只怕早作刀下亡魂,今忍辱负重搜集证据,就是为大白于众,苏某敢言,幸不辱命,无愧于君上,无愧于晋国,无愧于武林诸豪杰,无愧于天下百姓!
晁晨登楼,听闻那一席话,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忙挤上前去,将他举起的手臂拽下,只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我倒是不知居士竟是卧薪尝胆!好,即便如此,司马道子罪有应得,那桓玄呢,他终究不是宗社之人,前有王与马,共天下的惨祸,后有桓温欲加九锡,一手遮天,岂非
苏无温柔地按住他的手,脸上挂着的笑意未减,但目光却冷若冰霜,他骤然发力,将晁晨推了出去,打断他的话,高喊道:拉上来!
一旁的士兵押出二人,瞧那黑衣穿戴与背负长弓,分明是久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