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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19(2/4)

雪消融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那一年的仙宗,罕见的同时存在两个九城,一个是当时还并不是掌门,按理来说也不可能成为掌门的你父亲,一个是刚出生的你

    说到这里,不负突然顿住,郁九城下意识接话:然后呢?

    然后?然后便是移花接木偷梁换柱只是她虽然是一位九城的妻子,又生下了下一代九城,但青玉琉璃塔依然没有完全承认他。于是便有了我。

    我不怪她。对上郁九城充满痛苦与歉疚的目光,不负微微笑了一下,那只是一位妻子与母亲的私心。而且在知道因为她的私心塔中多了一个我以后,她也很痛苦,并拼尽全力为我夺得了一线生机。

    要怪只能怪这被无数血肉供养起来的所谓仙宗,与它兢兢业业的执行人们

    不负的最后一句话语气极冷极狠,长老们听在耳里惊恐万分:你还想做什么?!

    还想做什么?不负作势想了一想,在众长老们越发恐慌的神色里,脑袋轻轻一歪,道:该我赎罪了。

    一赎欺师灭祖,二赎辜负人心,三赎苟且偷生

    不负一边说,一边往天雷降下处行去,郁九城慌乱地伸手去拉,却怎么也拉不住,只得固执的、亦步亦趋的跟在不负身后,就像多年前那个小小的,只知道跟在师兄屁股后面打转的孤僻小孩。

    不负也像从前那样无奈而又温柔地叹气:你跟着我做什么?

    只是说出口的话却无情地提醒着惨烈现实:我已经死了,十多年前死过一次,如今又死了一次,我也该去我应该去的地方了你别跟着我了。

    郁九城用力摇头,眼泪砸在他固执伸出的手背上,划出一道血泪痕。

    他向来嘴笨,说不出什么漂亮话,不通人情世故,反应也慢,从前父亲在教学之余从不管他,在他才刚会走路时就放心地把他丢给师兄带,于是在他还不懂事时就知道紧紧跟着师兄。

    师叔师伯们瞧着他晃晃悠悠追着师兄跑的样子好笑,偶尔会拿饴糖哄他,叫他小跟屁虫,挡在路上让他看不见师兄,骗他师兄不要他了

    每当这种时候,只比他大几岁却已经很有小大人模样的师兄总会恭恭敬敬的请师叔师伯们不要开玩笑逗他,然后等师叔师伯们走开后,师兄就会拉着他的手认真地说师弟做得对,师弟就是要牢牢跟着师兄,千万不要跟着别人走了,师兄回头看不见他会着急的师兄不会不要师弟

    于是不管是用饴糖还是糕点,郁九城都只是不负的跟屁虫。

    父亲知道后,也难得夸了一句他还算心智坚定。

    可是,父亲与师兄都没有教过他,师兄不让他跟着了,要抛弃他了他应该怎么办。

    郁九城固执地一次次去抓不负的手,喉咙牙齿一起颤抖,努力发出的声音哽咽而破碎,根本连不成连贯的句子,比刚学会说话的小孩还不如,只隐约听着像是在一直重复着什么师兄师兄不会不要师弟

    一直重复这么一句,像是在质问不负,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快到天雷落下之地时不负终于止步,还是心软了,他虚虚抚着郁九城的侧脸,轻声道:一开始我只是不想让你重蹈从前九城覆辙,可算计到后面,就收不了手了,我开始想报复他们报复所有踩着九城与我的血肉享受着仙宗的一切的人,不管是知道真相的,还是不知道的,我想报复所有人

    不仅算计人心,还以死做局,利用了你、利用了所有师弟。如今这般,我不后悔。但我的确有错,我有负师父所赐不负之名

    不负放下手,终于真正地笑了,一时间乌云消散月华现,他柔声道:做错了事就要承担。

    九城别哭,不要为我伤心,天雷会洗清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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