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2/5)
就是伦常血脉。毋庸置疑。
可她像鸵鸟一般,不愿听这些话,更不愿听东宫亲口告诉她这些话,此时此刻她终于找回声音。像是命令哭泣或是哀求:“......你不要说了。”东宫置若罔闻未曾停止,他声音愈发低沉,一字一顿,那些话依旧清晰地传入她耳畔,“......同气连枝。”
“悖逆人伦”、“卧病在床”最终和“同气连枝”汇聚一团,统统涌进脑中,她头疼欲裂,拼命挣扎,此时她只想捂住耳朵,闭上眼睛,蒙上头脑,什么都不听不想不说。
她这般回避拒绝的姿态,东宫只觉莫名恐惧。他平生从未有这种恐惧,那是一种即将失去的感觉,促使他更是极力挽回,他怀抱愈紧,将卓枝深深禁锢怀中,如此勉强感到些许安全,他语无伦次:“阿枝,我们......”
他话未说完,颈侧顿疼。
牙齿咬破皮肤,这种疼痛算不上什么。
可还是使他周身一顿,燕同低眼,此时此刻,他终于静下心神好好望着怀中人,数日未见,阿枝身量又单薄许多,孱弱不堪,他的眼神微停,只见那双凝雪的皓腕已经被他握出青紫痕迹。好似一瓯冷水当头直泼,他倏然冷静下来,手臂缓缓松开,可不消片刻而已,复又抬臂轻柔的环着她。
此时此刻他心中竟只有可耻的贪恋不舍,没有半分悖逆人伦之自责,他不禁自嘲苦笑,可见自幼苦读的圣人之言早被他抛之不见,他心里却隐隐有个莫名的念头,他想这大约,这次应该是最后的亲近。如此也总该顺着她的意思,不惹她伤怀。
腥甜气弥漫口中,卓枝恍然,她退后半步,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东宫没有再度阻拦她,很顺从松开双臂。卓枝垂首,她低声欲言,未曾想一低眼却看见浅色苎罗上襦沾染了点点血痕......是刚才受的伤吗?
她暗暗心惊,顿时失色,反射性看向东宫前襟,她低声暗语:“怎会,怎么会如此?”东宫身穿深绛长袍,颜色深沉看不分明。
瞧出她眼中焦虑,东宫微微勾唇,叩开珠钮,露出白锦中衣,只见胸前隐隐渗出血痕,他轻描淡写:“甫到灵州,受了点伤。”他抬首望着卓枝的眼睛,忆起应道奇那封奇怪的问候信,意有所指试探道:“多亏应修撰来信,孤方才着重避让突厥人,不然,”他点一点胸口,血迹又隐隐渗出,“伤口只怕还要更深些。”
卓枝忧心不止,眉头却是微松,一眼便能看出松了口气,她拘谨点首:“殿下福泽天厚,蒙天庇佑。”
应道奇不是千里送信——礼轻情意重的性子,当时接到那封加急的信,他心觉奇怪,略略看过,搁置一旁也不在意,直到那夜灯火暗淡,他瞥见那个突厥人,心中忽然冒出那封信上的内容,本能回避恰恰避开浸毒刀锋,只划伤油皮,只是那毒着实厉害,日日反复不止,如今又是一番奔波,是以现下仍没能好全。
那信果然如他所料,是阿枝要传的书。
当时他仍在气头上,可是早已有了打算。阿枝对他有情,这件事已是万分确定,既如此他们的事便是定下了。乐不乐意自然由阿枝说了算,至于嫁娶之事,也不能全由得她。那些曲折离奇,恩怨纠缠,无妨,他们还有一生的时间可以将故事慢慢讲清说明。
他不信天命,不信道,不信佛,唯独信人定胜天。可事到如今,就连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世上仍有倾尽常人之力仍不可转圜之事。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当时他意外撞破阿枝身份,心里隐隐有个疑问,为何寿春县主冒天下之大不韪敢于隐瞒女儿身份,如今他明了了,皆是因圣人那句戏言,随口允诺将阿枝指给他做太子妃。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