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3/5)
三月前后,空中已无声的泛起寒冬消融后的微微湿润,谢青芙将总是带在身边的汤婆子擦拭干净,包好了放进了柜中。花园中枯死过去的绿树又抽出了新枝,每一片嫩绿的叶子都还带着绒毛,仿佛饱含汁液一般柔软轻盈。枝头长出的第一片绿叶被谢青芙无心摘了下来,察觉到手心中的柔软,谢青芙才愕然发现天色已晚。她竟是在还有些冷的台阶上坐了整整半日,一面发怔,一面从草丛中拔出青草来揉搓。所以不过半日,她的面前竟是落了一地被扯得七零八碎的青草和树叶。
谢青芙从地上站起来,又向外面张望了一会儿,只是沈寂仍旧没有回来。她心中焦虑起来,便走到后门等了一些时候,又关了后门,跑到前门去张望。
谢红药不知外出去了何处,脸色有些苍白的从外面回来。见到她呆怔模样,刹那间明白过来她等的是谁,便站住了脚步轻声道:“青芙姐姐,你先回去加件衣裳。我在这里替你等着。”
“我……”谢青芙才微张了张嘴,一辆马车已是踏着夜色缓缓驶来,停在了谢府门口。驾着马车的那人穿着霍府家仆的衣裳,谢青芙只看了一眼便认出来,匆匆的步下石阶迎了上去。
“谢小姐,劳烦您来搭把手。”那家仆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撩开车前布帘从马车里扶出一个人,正是双眼紧闭的沈寂,车厢内酒气弥漫,一望便知道,他今日喝得多了。谢青芙伸出手去稳住沈寂,只是手上无力,沈寂唯一的一只手又被那人架着。她揽住他的腰,努力的咬着牙用了半天的力才将他接了过来。
家仆同她一起将沈寂扶上石阶,谢红药束手旁观许久后,见谢青芙实在吃力,才伸出手去,帮了一把。
“请问……沈寂今日怎么会醉成这样?”
见霍府家仆重新跃上马车便要离开,谢青芙终于是开了口去问。
霍府家仆轻轻地应了一声,继而低道:“往日沈公子与我家老爷皆是尽兴为止,今日夫人家乡那边送来一坛杏花酿,老爷一高兴便同沈公子多喝了一些。沈公子心里大约也高兴,一杯也没有拒绝,待到丫鬟去收拾残局时,两人都已醉了。”
说罢摇了摇头,将缰绳用力一甩,调转车头而去。马蹄声达达远去,踏碎了一城的安静。
家仆说的话,谢青芙只信了一半。她侧首去看沈寂,却见他眉心紧锁,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一丝一毫的高兴也看不出来。
他喝醉后倒是极安静,谢青芙与谢红药将他扶回房内他的床上。谢红药放开了手便要离开,不经意间回首却见谢青芙极熟练的从沈寂枕头下拿出一只瓷瓶,倒出一枚暗红色的丹药来喂到沈寂的嘴里。见他吞咽困难,她又去桌前倒了杯水,用尽全力将他扶起,把水杯递到他的唇边。最后她抬袖擦净他唇边未咽下的水,才轻呼出一口气,替他将被角掖得不留一点会漏风的缝隙。
谢红药心中泛起不知名的情绪,她想克制住自己开口,只是待到反应过来,那句话已是问出了口:“青芙姐姐,你将来当真要嫁给沈寂么?”
谢青芙替沈寂掖着被子的手指便僵住,许久才回首去看谢红药。只见她倚在门旁,周身都沐浴着溶溶月色,见她望去,谢红药发出了一声轻笑,又问了一次:“看你的模样,竟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以为等到能利用的利用完了,你便会同他划清界限。毕竟……你应当还没有忘记,他接近你身边,为的是什么目的。”
谢青芙极想说出自己记得,自己还没忘记,只是话在喉咙口如同被卡住了一般。她无声的启唇,最后却仍旧是沉默。
“我……”她吸了口气,“我什么都没忘。所以我也还记得,他的胳膊是怎么失去的。”
“那是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