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4/5)
问我,“你啊……今天不是去约会了吗?和某个男性。”“我……没答应,”我说,“我对他没有,嗯――恋爱的感觉吧?”
“是吗?这也算一种经历,体验一下也不错――”你轻松地捏着粉笔在黑板上敲点,食指抵住嘴唇,若有所思地低声嗤笑,“毕竟春天已经来了。”
我有点紧张――看,你总能轻而易举控制我的情绪,“你有心仪的对象吗?”
“我说你啊,”你扔掉了粉笔,低下头,轻声说,“和我……”
“……啊?”
我花了几秒来理解你这只言片语,我还没回过神来,你的手指已经抵在我额头上。我无声地张开嘴唇,眼球在颤抖中凝滞,你的手指缓慢地下滑,干燥的指腹在我皮肤上划开涟漪,额头,鼻尖,最后是嘴唇,好似一把塑料刀在切割着蛋糕,温柔盖过疼痛,以至于我忘了反抗。
“来试试怎么样?”
你在黄昏余晖中微笑。我的视线扫过黑板时,我发现在黑板的最后,写的是罗素那句。“叁种简单却又极为强烈的、左右了我生命的激情中,有一种便是对爱你的渴望。”
――这是我们关系的转折点。不过我还是不知道你那两句话是不是故意的,你这人总是莫名其妙的……而且后来无论回想起多少次我都觉得我吃亏了……你连一句喜欢都没给我说!
虽说确定了恋爱关系,不过碍于还在学校里,亲吻爱抚裸/睡之类黏哒哒的事当然只能停留在日程表上。客观上来讲我们的关系相比之前并没有多少进展,顶多是你在辅导我学习时,称呼从客气的全名变成了各种昵称……或者在午餐时互喂几次,纯洁得能充当柏拉图式恋爱范例。我偶尔会怀疑我给自己找了个家教……哪有人是这样谈恋爱的!
你买了两盆绿植,说是想放在宿舍窗台上美化一下环境。毕竟我们大部分交流都是在这面对面的两扇窗之间隔空进行。你一盆我一盆,据说还是情侣款。
两栋楼之间,只在黄昏落日低垂时漏进来一块阳光,被切割过似的方方正正。我将那盆猫爪形的多肉植物挪到阳光眷顾的地方,突然听到你说:“这两栋楼之间隔了多远?”
我看到你将手伸出窗外,似乎想丈量这跨度。
你的手指很纤细,像竹的末节。
在我回过神来之前,我已经恍惚地伸出手,方向与你相对。
我们的手指在半空中相触。先是食指,在我缩回之前你用其他几根戏弄似地缠住我的,我们交缠搅动的手指在墙上明与暗的边界线投下阴影,好似两只海豚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嬉戏。最后更进一步,十指慢慢相扣,手掌相贴,海豚在大海上彼此拥抱。
“似乎超过一米?”你散漫的嗤笑打乱我的想象。
我觉得我们像亲嘴鱼――你知道吗?那种儿童小玩具,两条塑料鱼嘴对嘴被弹簧连在一起,被分开的瞬间就会“啪”一声重新相撞。你不觉得很像我们吗?只不过一半钉在了这栋楼一半钉在了那栋楼,相连的弹簧在半空绷紧。
第叁个周末我们找到了独处的机会。我的室友与朋友相约外出,整间宿舍只剩下我一人。
虽说不想让这珍贵的时间白白流逝,但看到你从包里取出润滑剂时,我还是有点悚然的。你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自然规律和循序渐进,你是最恶劣的偷猎者。
我觉得至少我还能跑,我以田径部成员的身份担保我跑起来你肯定追不上。你预测到我的意图,于是将我绊倒在地板上,倒地的那刻你的手掌也跟着撑在我的耳侧。又是漫天飞舞的纸片,又是肆意扬起无数弧度的长发,温黄的灯光中,我看到你弯起的嘴唇,你在谋划中垂下的眼睫……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