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青焰葫芦(2)(2/4)
时塞给她的信物,是她从记事起就挂在腰间的伙伴,此刻却像块滚烫的烙铁。葫芦上的符文还在闪烁,映得她清亮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迷离得辨不清是心疼辞凤阙,还是舍不得这只陪了她十几年的葫芦。辞凤阙没有回答,只是望着重新裂开的神蛋,眸子里的痛惜几乎要溢出来。他靠在她肩头,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却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他算准了她会在此时进来,算准了她会看见火凤阵的反噬,算准了她清澈的眸子里,会盛满他想要的、又疼又急的担忧。更算准了她清澈的心底会第一次生出毁掉葫芦的念头,算准了此刻的沉默,比任何劝说都更有力量。
叁日后的清晨,玄冰殿的药味混着龙涎香漫到廊下。红蕖端着刚熬好的雪莲羹,正撞见神医白胡子飘在药炉前,蓝玉与几位黑袍长老围在一旁,面色凝重如殿外的寒云。
城主的寒血之症,根源不在煞伤。神医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躲在廊柱后的红蕖听清,他用银匙搅动药汁,勺底碰撞的轻响衬得话语愈发清晰,是碧焰葫芦的清灵之气,与他体内的火凤咒产生了对冲——就像冰遇火,总得化一样。
蓝玉的冰蓝色龙角泛着冷光:那神蛋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裂成碎片。
神蛋的煞纹与城主的血咒同气连枝,一位长老摸着胡须,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葫芦一日不除,清灵之气就一日不断,煞纹便一日不消。这就像两界通道被葫芦撑开道缝,灵煞顺着缝往里钻,既伤龙体,又蚀凤蛋。
红蕖的指尖猛地攥紧了羹碗,瓷沿硌得掌心生疼。
要我说,另一位长老的声音带着狠厉,直接毁了葫芦,断了灵隙的源头,两界通道自然闭合。到时候城主的寒血之症能解,神蛋的煞纹也能慢慢修补,白焰城......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自然一切如初。
红蕖躲在廊柱后,指尖攥得发白。一句句听见长老们的窃窃私语,说城主是被儿女情长绊住手脚,说妇人之仁会毁了白焰城,每句话都像针,扎在她心口。让她的眼眶越来越湿红,唇瓣近乎咬出血来。
够了蓝玉的声音陡然拔高,声音冷得像冰凌砸在冰面上:与其在这废话,不如想想怎么让那破葫芦自己'安分'点——别逼得大哥亲自开口。
神医与长老们的议论声低了下去,内室的门被蓝玉从里带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红蕖望着那扇门,指尖的伤药瓷瓶几乎要被捏碎红蕖却觉得那些话像冰锥,扎得心口一阵阵的发紧。她知道,蓝玉那些话不是说给长老听的,是说给她这个躲在廊柱后的人听的。
红蕖摸着腰间的碧焰葫芦,忽然觉得这葫芦比往日沉了许多。辞凤阙的温柔低语似乎还在耳边缠绵,暖得让人心头发颤,可神医那句除了毁葫芦再无他法,却像根冰刺,扎在那片暖意里,又疼又清醒。
深夜,床榻上
碧焰葫芦在腰间发烫,符文闪烁的频率,红蕖低头看着这只陪了她十几年的葫芦,想起师父塞给她时说“你一出生它便陪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对它,它会护你一生周全”
她不由想起无数个寒夜,是葫芦的清灵之气暖了她的手。可现在,这“周全”却成了刺向辞凤阙的刀。
她想起他咳血时染紫的衣襟,想起他清明琉璃似的眸子压抑的疼痛,想起他望着裂纹时,眸子里比煞雾更浓的痛惜。还有他虚弱苍白的神色,那些画面缠在一起,像神蛋上的裂纹,一点点爬满她的思绪。
蓝玉的声音在心口处回响,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却字字都在说:辞凤阙为了她,在硬撑。
红蕖深吸一口气,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