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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节(3/4)

随风倒地。

    那一刻,我愣住了。不可置信地愣住了。

    月饼,倒下了?

    蛊族最强的男人,不败的月饼,用坚硬的身体,硬硬地承受了三郎开石裂岩的致命一击,才博得给三郎致命一击的机会。

    然后,他倒下了,就这么倒下了。

    我的头颅像被斧子劈开似的剧痛,思维中某条神经,“嘣”的一声,断了。

    时间,似乎倒流了几秒钟,我听到了他方才扬起嘴角,微笑着对我说的话——

    “南瓜,快跑!”

    “用我九死不悔,换你一线生机!”

    十二

    画面三:

    真正的悲痛,没有声音。

    狂风暴雨肆虐山林,寂静;野鸟山兽慌乱奔突,寂静;树枝落叶碰撞折落,寂静……

    我,怔怔地跪在泥沼中,怔怔地看着雨水蕴满月饼胸口微陷的拳印。“噼啪”下落的雨滴,在浅浅的胸窝里溅起一朵朵晶莹的水花,还未完全成型,就被雨水砸碎。

    月饼赤裸的上身如白纸般苍白,怒翔的凤凰纹身似乎被雨水冲刷干净,偏偏有一抹嘴角流出的血迹,清晰地由脸颊蜿蜒至肩膀,淌落于浑浊的泥水里,化成缕缕红丝,终消失不见。

    我抬起僵硬的脖颈,任由落雨击打,张嘴吞咽苦涩的雨水,好像发出了最为悲痛才会有的嘶吼。

    然而,我什么都听不到,天地间的,自己的,所有的声音,都听不到。

    因为,我确定了一件事情。

    月饼,月无华,蛊族最强的男人,我笃定这一生都不会失去的兄弟,甚至连“只有死亡才使彼此告别”都没有想过的坚信,在几分钟前,以最残酷的真实告诉了我一个无法接受的真实。

    月无华,死了。是再也不会活过来的死去。

    大爱有音,大悲无声!

    我和月无华,一跪一躺,如同两尊被蹩脚石匠故意遗落在深山里的残缺石像,在风雨中考验锤炼着生命力的坚硬。

    活着的我,已经死了;死了的他,依然活着。

    有我陪伴,他就活着;没他陪伴,我就死了。

    时间已经没有概念,或许时间本就不存在。也许很短,也许很长。

    几个人,不知何时,在我和月饼身旁,围成圈,静默。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的唯一声音是——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十三

    画面四:

    房车,月野清衣、杰克、黑羽涉、柳泽慧、燕子,陈木利,李奉先。还有,木然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盯着覆盖了一层人形白布的我。

    依然记得,两年前的腊月二十九,月饼望着窗外漫天白雪,忽然来了兴致,硬把我从上床拖起来,嚷嚷着什么“西湖故地重游,感受断桥残雪”的古人雅兴。

    我虽然愤愤于唐诗宋词能力仅仅存在于“仰天大笑出门去,青春得意马蹄疾”层次的月公公居然还有如此情怀,倒也对“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兴致盎然。

    人嘛,饿了吃、困了睡、渴了喝,活一辈子不就是追求个内心的痛快么?遵循那么多人为制定的繁文缛节,在条条框框里别扭自己,处处活得不痛快,何必呢?

    简单收拾了衣物和洗漱用品,我想起一事:“月公公啊,看天色怕是要在高速上过年。你家去那块桌布,咱把餐桌铺垫铺垫,多少有个过年的喜庆。”

    当我们在高速服务区准备过个别有一番风味的大年,月饼在厨房张罗着酒肉时,我从包里拽出桌布,差点没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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