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4)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失落而气恼地问:“你忘了?”他摇了摇头:“怎么会。”
十年前,也是暗沉沉的雨天,处处都氤氲着一股腥气,低矮破旧的楼房,布满裂缝的灰墙,湿冷彻骨的木床,昏黄摇晃的灯光,紧张、无措、激动交织着陌生的欲念如同漫过头顶的洪流,艳俗的大红床单像红浪映着年轻女生白润凝脂的肌肤,灵秀噙泪的眼似揉了星光,很久之后闭眼都会想起那瑰美惑人的景象。
雨声渐收,林初戈收了伞和他一同踏进一家店内。
幽冥阒然的古老建筑内摆着三五张桌子,廉价的塑料椅将干净的木桌包围,地板锃光瓦亮,惨白的灯光泻满一室,店内零零散散坐着几个客人,各自闷头吃饭。
店主是一位五十来岁的男人,架着腿歪着身坐在一把黑色高背椅子上,见到有客人进来也未起身,扬声报出今日菜单。
莫行尧看她一眼,点了两碗酒酿,店主纹丝不动梗着脖子瞧着远处抽芽的桃树,像淡淡几笔的白描彩绘,桃粉柳绿掩映有致。
林初戈心中暗骂架子比皇帝还大,扭头小声对莫行尧说:“我记得这家店要先付账。”
他面露惭色,边掏出钱包边说:“我忘了。”
客人掏出钱,店主这才不情不愿地立起来,一手拿着碗一手拿起手边的大汤匙从角落桌上的小锅里舀了两碗酒酿。
二人挑了一张小桌坐下,酒酿端上桌,微醺的灯光下酸甜的香气浮浮荡荡,小小一个圆子入口即化,糯软香甜,酿成一股暖流滑入心肺。
她端起碗从碗沿上偷偷打量他,他垂着眼帘捏着瓷匙,修长手指与白瓷羹匙浑然一体,骨节嶙嶙分明,舀起一匙浮着圆子的酒酿送到嘴边咽下,整个过程未发出一丁点声响,风致翩翩,仪容清雅。
林初戈正想戏弄他,一道浑厚的声音忽然响起,口吻颇有些不满:“一个男人长得斯文,吃相也这么斯文……”
莫行尧动作一顿,林初戈森然地横那老男人一眼,转过头盈盈一笑道:“我就喜欢斯文的男人。”
他笑了笑,她一句赞美便可抵消旁人万句诋毁。
店主孩子气地嘁了一声,拿起塑料牙签盒抖了抖,抖出一根牙签叼在嘴里,全神贯注地观赏雨巷春景。
天边现出一抹金色的阳光,攒聚的乌云缓缓消散,久雨初霁。
☆、第45章 峰回路转(3)
时间悠悠地流逝,年后上班两周林初戈才意识到办公楼缺了点什么,往日那别树一帜的风景悄然无踪,她略感困惑,临下班时问了助理,助理说曲天歌年前就提交了辞呈。
她哦了一声,心中那点好奇顿时殆尽,唯剩无趣。
她和莫行尧整日如影随形,二人的关系无需点明,众人早已心照不宣,有议论者亦有调侃者,林初戈全当作耳旁风。
和他一起下楼,步向停车场,前往超市的路上,她状似不经意地说:“曲天歌辞职,职场生活少了很多乐趣。”
莫行尧平心静气道:“你希望她回卓信上班?”
林初戈连忙摇头,无趣归无趣,耳根子倒清静不少。
天色灰蓬蓬的像被过度稀释的砚池,暗云如絮,南方的城多雨。
须臾,黑色汽车在地下停车场停下。商场内人群熙熙攘攘,他紧扣着她的手从零食区逛到家纺区,余光睃见斜前方展示的一张铺着蓝色床单的大床,莫行尧忽然想起家里堆在洗衣机旁的皱皱巴巴的床单,不禁收紧了掌心。
林初戈手被他捏得有点疼,顺着他视线看去,和婉地道:“我们去看看?”
“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