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1/2)
【梅隐香 前】李霁很少醉成这样。
迎仙楼的酒太烈。琼浆玉ye，鎏金倾杯，歌舞升平的戏楼有如百凤争鸣，争奇斗艳，晃得耀眼。
他此次受府里嘱托，来长安打点些关系，但到底是岁数太轻，对方似有意刁难，ying是在桌上耗完了整整一壶酒，才换回来一个应允的点tou。
“先走一步。”李霁放下酒杯来躬shen一揖，转shen往楼上的客房去了。
这酒怕是有问题。
才见得几步路的功夫，眼pi便沉得快睁不开。小将军踉踉跄跄地凭借着记忆摸索出客房大致的位置，拿肩膀一ding便撞了进去。
门没有上锁，但另有他人。
屋里烟雾轻绕，点了上好的檀香。窗前ruan塌上坐着一人，shen姿半倚，眉目温柔，正将tou发慵懒放下。又似乎被门口响动惊扰，便于青烟之中侧过tou来，波光liu转地瞧了他一眼。
李霁纵然醉得厉害，还是看清了那一握顺柔光run的墨发，从肩背垂垂liu下来，衬着雪色修长的颈子，教人沾上了便挪不开视线。
“抱歉。”天策低了tou匆匆一答，“……无意惊扰姑娘，这便走。”
榻上的人微微一笑，却不见丝毫腼腆，反倒站起shen朝他而来，shen形瞬间ba得修长，竟同李霁不相上下。那人面容清秀，一双凤眸低下来han水秋波，眉心又缀着一枚萤玉，在烛火下美得不可方物。
李霁看得呆住，tui上竟如千斤重般挪不开。
他刚从宴会离开，看遍了nong1妆艳抹的歌姬舞女。也不知dao是谁的规矩，美人们有意朝他殷勤献酒，一个贴得比一个近。李霁未穿盔甲，衣物本就单薄，稍不注意便能chu2到姑娘柔ruan的肢ti，香艳异常。
可到底有悖于他的意愿，他只觉得生厌，连酒都喝不出味dao。
眼前这人却不一样。
那人披着玄衣织锦，肤若liu银，不沾丁点脂粉气息。于那些红尘女子相比，养眼之余又在无端中生出些冰雪般的凉薄，倒更像是长在悬崖上的一株孤傲的花，倚在粉shen碎骨之上。
他不能轻易靠近。
李霁混沌地想，若是此人在场，今夜的迎仙楼必定黯然失色，无月无光。
“醉成这样了，小将军。”那人从他面前俯shen，这次却听得分明，是男人的声音，“要我帮你？”
李霁极力眨了下眼，才看清他微微起伏的hou结，和腰间别着的一支mao笔。
医袍肃整，是个万花弟子。
一时间仿佛连那gu燃香都带了安神的气味。
“……不、不劳烦。”
李霁忙转过shen往外走，心迷意乱之下手却没能扶住门框，tui一ruan就要摔出去，叫那万花眼疾手快地伸出手，从后面稳稳托住了他的shenti。
万花的xiong膛贴在他的后背上，结实温nuan。
“这么tang。”那万花蹭到他不胜酒力发红的耳侧，自言自语般喃喃一声，又低着额tou从他shen上闻出点什么，声色忽然顿dao，“你喝了暗香盈袖？”
李霁跟着一愣，遂攀住他胳膊勉力站起来dao：“……是。”
酒自然是宴会请的，李霁也不讲究，谁给什么就喝什么。他只知dao那送酒来的侍女提了一句，隐约有听到这几个零碎的字眼。
万花眼尾笑意忽然一深，扶他站好，另手轻轻一推将门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