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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度低音 第19节(2/4)

窗外有夜风吹来,然后他闻到了柠檬味沐浴露的香味。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味道和自己身上的是一模一样的。

    白朗往下缩了缩,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微微发烫起来。

    他以为祁斯年可能要在窗口站很久,没想到很快,大约只过去了十分钟,祁斯年就关上了窗户,然后轻轻走到床边停了下来。

    白朗躺在枕头上看着祁斯年。借着头顶的阅读灯,他看到祁斯年的眼睫毛微微颤动,温柔的眼神落在他的脸上。

    祁斯年说:“睡吧。”

    白朗感觉到另一侧的床垫向下沉了一下,随后,带着体温的柠檬味幽幽钻进了他的鼻尖。

    祁斯年把灯熄灭了,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这张双人床算不上很大,但足够他们两个并排躺着互相触碰不到对方。

    夜色中,白朗安静地躺了会儿,翻了个身,面对着祁斯年,说:“首席,你睡了吗?”

    祁斯年动了动,声音是全然的清醒:“没有。睡不着吗?”

    白朗说:“嗯,睡不着。我可以靠你近一些吗?”

    祁斯年没有说话,黑暗中的表情太不清晰,白朗只能捕捉到他的视线。他看见祁斯年与他对视了会儿,似乎笑了一声,说:“可以。”

    白朗在被子里蹭了蹭,向旁边挪了十厘米,头靠得离祁斯年近了些,就不敢再动了,只是一直盯着他看。

    “再这样下去天就要亮了。”祁斯年说,“睡吧,听话。”

    白朗点了点头。他其实有些困了,但又不愿意就这么睡过去。他觉得这样的时候应该谈论一些更浪漫的东西,比如诗歌,比如生命,哪怕只是海浪或者今晚的月光都可以,总好过持续不断的沉默。然而他的脑子似乎已经陷入了瘫痪,想不到任何适合当下环境的话题。

    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呆呆地看着祁斯年黑暗中的轮廓,心中那些繁杂的感情却始终无法平复下来,反而愈演愈烈,夹杂在激烈的心跳里,有一种又痛苦又甜蜜的感觉。

    就这么僵硬地躺着,不知过了多久,白朗突然听到黑暗中传来祁斯年的叹息声,随后,他感觉到被子被掀开了一个角,祁斯年把右手伸了出来。

    “白朗,”他说,“还是有一点痛。”

    白朗立刻动了。他用双手包裹住祁斯年的手掌,说:“那我拉着你的手睡。”

    祁斯年笑了一声:“好。”

    这一瞬间,白朗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幸福感。他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后来在沙沙的海浪声中逐渐陷入了沉睡。

    这本该只是一段可以忽略不计的小插曲,然而对白朗来说,他清晰地感觉到他和祁斯年之间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发生变化。但是没有变的地方似乎更多,比如祁斯年无法用语言表述的温柔,以及白朗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那种被迷到头昏目眩的感觉。

    第二天早上,祁斯年和白朗在这个小旅馆周围吃完早餐,然后开车前往威尼斯。

    离开的时候白朗特意查了新闻,昨天因为难民潮引起的大规模堵车已经结束,海岸公路恢复畅通无阻。一小时后,白朗透过挡风玻璃,看到了大片充满意式风情的红砖房屋,以及围绕在周围的浅蓝色海水。

    白朗没有来过意大利,很难不对传说中的威尼斯产生向往。至少在他的印象里,世上很难再找出这样一座城市,无论是建筑、绘画、雕塑,还是歌剧与古典乐,都如同威尼斯这样灿烂而辉煌。

    进入威尼斯,所能使用的交通工具就只剩下水上巴士和贡多拉,一切车辆都被禁止在这里通行。祁斯年把车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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