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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4)(2/5)

不能吼出来,想骂方徽恒。然而他话到嘴边,又觉得没必要,有无法挽回的无力,也有一言难尽的纠结。

    方徽恒这么做,实属两难之下的无奈选择。现在这情况里,他不管以往为人再怎么随意,当下背负着的压力不比自己少。

    顿了顿,方饮缩在角落,一言不发地望了方徽恒片刻,直到车子鸣了几声喇叭,他才收回视线。

    之后半个小时的记忆是模模糊糊的,他稀里糊涂地坐在椅子上,看方徽恒填单子,和一位中年妇女讨价还价,商量好了化妆和出殡的安排,再离开了几分钟。回来时,方徽恒拎过来两个花圈。

    方饮恍惚地起身搭了把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这曾经只在电视上见过的物体。挽联随风飘动,他看着上面用毛笔写的落款,一个是自己,一个是方徽恒,被订书机牢牢固定着。

    他用指尖摸了摸,把花圈靠在墙上。

    灵堂分为两部分,前面大门敞开,悬挂遗照,遗照下摆着搁东西的小桌子,前面铺着软垫,四周和门外都放了几张长桌。

    后面是纸钱的烧炉和长明灯,一条简陋的长椅,四周布满假花的长柜安放了奶奶。方饮独自坐在长椅上,不远处的方徽恒在给亲戚挨个打电话通知。

    具体找了那些人,说了什么话,方饮不知道。他再集中注意力时,陆青折过来了。

    陆青折穿着黑色短袖,也拿了花圈来,路过方徽恒时,和这位正在打电话的点头问好,以晚辈的名义安静地把东西摆在方饮边上,再恭恭敬敬地点了香。

    他做完这些,往旁边看,方饮就站在前面连着后面的门那里,在光下,方饮的眼睛有些肿,睫毛湿漉漉的。

    陆青折说:门口有水池,要不要去洗一下脸?

    出于风俗习惯,后面小屋子不可以没人守着。方徽恒进来替代了方饮,让方饮去透口气,借此调整下心态。

    在屋里,方饮没留神,左手擦到了被烟熏到发黑的墙壁,手背脏了一大块。他在水池洗了半天没洗掉污渍,闷闷不乐地和这杠上了,使劲搓,仿佛不惜于搓一层皮下来。

    你稍微轻点。陆青折把从车里拿出来的纸袋往地上一放,匆匆拦着方饮。

    他:怎么和自己这么过不去?

    方饮看着手上那块没能完全干净的浅色痕迹,自己有些嫌弃自己,连这种简单的小事情也没办妥。

    陆青折说:等我两分钟。

    他去附近杂货店问了下,恰巧有香皂。买了一块回来,他拆开包装,把香皂在水龙头下打湿,再细细地蹭着方饮的手背。

    绵密的泡沫散发着一股清香,是与这充斥着燃烧物气息的地方不太相合的味道。

    陆青折非常小心,以至于近乎珍惜,仔细地洗着方饮的手,方饮一手被他牵着,出神地看他。

    他的长相英俊到无论审美是哪种偏好,都会真心欣赏。太过出挑会导致距离感,让他总与清冷一类的词汇挂钩,现在他垂下浓长的眼睫,在夏夜星光下却是格外温柔。

    每次暗自描摹一遍陆青折,自己好似会再心动一次,以更加强烈的方式。

    陆青折舒了一口气,把方饮手上的污渍给弄干净了。他叮嘱:走路的时候小心点,这里会比较容易蹭脏。

    方饮说:好的。

    尽管陆青折刚才十分注意,但方饮的手还是泛起不正常的红。陆青折捧着手没放开,问:疼不疼,洗的时候怎么没吱声?

    方饮摇头:没多大感觉。

    怕陆青折不信,他补充:不疼的。

    他迟迟没缓过劲来,这会反应还有些迟钝,说话软绵绵的。陆青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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