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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2/3)

了,但是他又重新带给了我们:他给了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再次找回爱,让我们原谅自己,让我们反省自己是否还有当年那颗初心——那时的我们是一对年轻的父母,真诚地祈祷我们的宝贝永远平安。他让我们毫无畏惧地去爱,让我们宽恕自己。

    放下吧,哈罗德。

    爱他,然后放他走吧。

    眼前一片模糊。哈罗德把这枚小小的银十字架紧紧攥在手心,大笑起来。

    “你还好吧?”贝拉米问。

    哈罗德笑得更厉害了,他把这封已经揉成一团的信放在胸口,转头看向露西尔的墓地。雅各布不见了。哈罗德站起来,又看了看远处的院子,孩子也不在那里。他不在翻盖的房子那边,也不在卡车边。

    哈罗德擦了擦眼睛,转向南方,那是森林的方向,往那里一直走下去,就到河边了。或许那只是个偶然,又或许那是早已注定的宿命。有一瞬间,他在落日的余晖中,瞥见了那个孩子的身影。

    好几个月以前,就在复生者开始被禁止外出的时候,哈罗德曾经对妻子说过,以后伤心的日子会越来越多。当时他说对了。现在,他知道自己依旧不会好受。自始至终,露西尔都不相信雅各布是她儿子,但是自始至终,哈罗德都坚信他就是自己的儿子。也许每个人都是这样:当我们失去了所爱的人之后,有些人自此永久地锁上了心门;有些人则不仅要敞开门,还要打开窗户,让所有的爱与记忆都自由出入。也许这才是世界应有的样子,哈罗德想道。

    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在上演着这样的故事。

    后 记

    母亲去世十二年了,我几乎已经忘记了她的声音;父亲去世六年了,我只能记得他缠绵病榻最后几个月的样子,我真希望能忘掉那段时光。

    当我们失去一些人的时候,总有些事情会被永远记住,而有些则会消失得干干净净。这是记忆特有的规则。

    但是小说则不同。

    二〇一〇年七月,在母亲忌日的几周之后,我梦到了她。那是个很简单的梦:我下班回家,看到她正坐在餐桌旁等着我。整个梦里,我们一直在聊天。我向她汇报了她走之后,我在研究生院的学习和生活;她则问我怎么还没有安顿下来,还没有成家。妈妈即使已经离开人世,也还惦记着让我赶快结婚。

    我们分享了很多事,可对我来说,儿子和母亲之间这样的对话,都只能在梦中实现了。

    这个梦在我的脑海中逗留数月。有几个晚上,我在睡梦中总希望能重现那一幕,但是再也没有成功过。不久后的一天,我在吃午饭时逮住一位朋友,向他倾诉了我的纠结。老朋友说话常常免不了一番贫嘴调侃,不过最终,总能让你重新振作起来。饭吃到最后,我们也聊得差不多了,朋友问我:“想象一下,如果你妈妈真的回来了,哪怕只有一个晚上,会怎么样?如果回来的不光是你妈妈呢?如果其他人都死而复生呢?”

    《亡者归来》就在那天诞生了。

    《亡者归来》对我的意义是很难用语言解释的。写作的时候,我每天都面临着一些问题:关于普通物理学的问题,某些细枝末节最终可能导致的某些结果,甚至一些最基本的问题都让我思虑再三:复生者从哪里来?他们是什么身份?他们是真的吗?有些问题比较容易回答,还有些则十分含糊,让人不知如何是好。我甚至曾经一度想要放弃,再也写不下去了。

    但是,贝拉米探员这个人物成了我坚持下去的原因,我渐渐在他身上发现了自己的影子。他母亲病逝的经历——疾病导致的中风——和我母亲的病逝如出一辙。他在故事中一直想和母亲保持距离,其实是我感情的投射,是我一直在回避母亲生命最后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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