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3/4)
心力在笼络前朝上,还要分心关注独儿的身体,这些已经占据了她人生的大部分时光。她知道,她一迈过这二八年华,笼在这凰地上的帝京上的便是会沾染血腥味的夺嫡风云。她必须赢,只能赢,才能不做困兽,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独儿被拘在京里就是战争吹响的号角,眼下大凰女还没有动作,四凰女才十叁四出头,她必须先发制人,打好眼前这一仗。
凰宁儿仔细端详着她这位二凰女,心中波澜起伏。
她对元后薛氏没有太多感情,现在甚至连他的脸都记不清了,但想必应该是不差的,从慎独二姝就能看出。慎儿是她看着长大的,虽说比起后宫,对女嗣少了些关注,她如今竟也出落得这般明艳大方。少了断儿的娇媚情态,却又比从小长在极寒之北的独儿那种清高傲岸更近人,也不像四女儿那样怯生。一眼望去倒是不怒自威,骄傲自矜,眉眼间都是意气风发,丰神俊朗。
倘若让她真要从凰女头选......也只有这位最合适。然而,她对凰明慎的感情却复杂得很,既有自豪,又有忌惮,既是满意,又是自卑。
凰明慎越是完美,她就更要抓紧自己手里的权势,也只有这样,她才能相信,自己是这世界的主人,是凰明慎都得毕恭毕敬的女帝。
而......独儿乃慎儿一党,倘若放虎归山,日后北疆若反,便能直扼帝京之喉舌,是为心腹大患!凰宁儿眸色愈深,却不得不朗声道:“独儿留在京中,一时之间,北疆也不会失了主心骨,尚有你姑姑坐镇,北匈不敢轻易来犯!”
凰明慎省得,这位只会拿姑姑薛清平来造势。然而,只要凰宁儿不松口,她说的“一时之间”便能拖到无限长。到时,姑姑年迈,姑父又是严家人,大半军权又能落到宰相家里去,白白便宜严贤妃所出的四皇女。
这种姐妹阋墙的话她断不会说出口,但她有办法让凰宁儿与她都各退一步:“回母帝,薛将军年迈,恐怕军中事务不能面面俱到,独儿年轻,在军中历练时一年到头也不会发生几件北匈侵犯的事,如今她一回京,北匈就如此境地,实在难以让人放心!恳请母帝,让独儿过了年关就返回北疆,镇压边境!”
“独儿如此年轻就挑一方大梁,你可知京中又有多少人看不惯欲除其而后快?!母帝这番心思,都是为了独儿着想。她在京中,就是为了韬光养晦,修心养性。慎儿再叁不顾孤的良苦用心,可想到过这一层?”
凰宁儿端坐高堂,心中一片凄然忐忑。不知何时,她对面前这位女儿竟如此忌惮,如此受其挟制。凰明慎恍似未觉,再叩首:“母帝,独儿倘若真为保家卫国引来忌惮,是她的命!总好过在京中应付各方势力的挟制,郁郁不得意。恳请母帝,叁思。”
“你可过问过独儿,是愿意留在帝京坐享海晏河清,还是去那极北之地受苦受难?!”凰宁儿胸中气血又开始翻涌,看着自己跪着的凰女,却只觉面目可憎。
这话说得难听了。想必是真急了又病着,凰宁儿平日里不会如此失了分寸,说这种传出去叫北疆士兵听了心寒的话。
凰明慎再叩首,不易察觉地冷笑,字字掷地有声:——
“母帝,您看错独儿!独儿非甘于被拘于井底观月的蛙,更不是仰人鼻息的犬!前线正是用人之际,她在这里,是浴凰一位普通凰女,在前线,却是所向披靡的将军,是皇室的脊梁,是母帝您的骄傲!她必须是凯旋的鹰或撼树蚍蜉,她可以战死在极北之地,却绝不能囿于深宫!”
她自知自己这话也不算理智,一句话把除独儿外的凰女都骂了进去,连母帝的面子也驳了去。但凰宁儿的格局实在太小,忍不住叫她心寒:四岁时独儿因为那件事而不得不前去极寒之地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