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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步尘容怀里,对情势全然不知,也不知往后会发生什么,大抵小孩儿就有这么一点好处,不需要考虑太多事情,走到哪里算哪里,随心所欲得很欢喜。仙君。步尘容将步尘安额前的碎发拨了拨,说道,天命,究竟可违还是不可违?
徐阆听到这话,却是忽然笑了,迎着步尘容疑惑的视线,说道:这问题,我也问过。
步尘容闻言,愣了片刻,又和徐阆对视了一眼,不知怎么的,她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得肩膀发颤,然后,怀中的步尘安仰头瞧了瞧她,又瞧了瞧徐阆,咧开嘴角,露出个傻笑。
她好不容易止住这股突如其来的笑意,问道:那么,仙君得到答案了吗?
我当时也被缠在这问题里,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我问了一位星君,命数是可违还是不可违。而她告诉我,当某人想要借卜卦之术推测冥冥之中的天意时,命数就不可违背了。徐阆凝视着步尘容的眼睛,说道,说来惭愧,时至今日,我对这句话仍是一知半解。
步尘容慢慢消化着这句话,半晌后,从唇间吐出一句话来:我和仙君很像。我很难形容这一种玄妙的感觉,但是,就像仙君如此了解我一般,我也能够猜出仙君的一些想法。
所以,尽管她对大多神仙都怀有偏见,唯独面前的这一位仙君,却不叫她生厌。
徐阆默不作声地听完了,笑了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的经历确实有相似之处。
步尘容蹲下身子,身上的铜铃轻轻晃动,发出脆响,她忧虑这山间太冷,便将步尘安又往怀里搂了搂,拿外袍拢在他身上,眺望着记忆中封雪山脉的方向,语气变得沉重起来,步尘安是从天界来的,注定也要回到天界。但是我不明白,我每一世都是凡人,从未踏足过仙界,与神仙没有半点瓜葛。我身为一个局外人,贸然出现在这里,对你们来说有何意义?
徐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看了一眼通往昆仑深处的甬道,那三位神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破军星君是回天界召集众星君去了,三青仙君大约是要花上一番工夫,研究一下如何在昆仑四周布下阵法,而梁昆吾梁昆吾或许还在甬道尽头等待,他如此猜测。
于是他撩起衣摆,坐了下来,说道: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不过,我愿意讲给你听。
徐阆不谈自己曾是凡人的事情,也不谈那些神仙之间的纠葛,但这依旧是个很漫长的故事,听得步尘安稀里糊涂地睡着了好几次,而步尘容却只是默默地听着,没有出言打断。
他极力将要淡化那种近似冷血的、残酷的真相,可一字一句,仍能感觉到血腥味。
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才对。徐阆的喉结轻微地滚动了一下,说道,希望你知道,我让你饮下甘露的原因,就只是我所说的那样简单。我那时候没有想太多,这些事也是我不久前才知道的,尘容,我对你所做的,称不上利用,不过你对我满腹怨恨,也是应该的。
待到邪气被驱散,众仙归位,便用凡间最坚不可摧之物斩断昆仑,从此仙凡两间不相见,再无瓜葛。步尘容很平静,那位昆仑仙君说,锻造神兵并不容易,更别说是世间坚不可摧之物了,一定得要一个人来祭剑才行。而这个人,必须有沸腾的滚烫血液;有坚韧挺拔似青竹的骨骼;有如同子夜般深沉寂静的灵魂;最后,还要心甘情愿,慨然赴死。对吗?
徐阆哑言,望着步尘容那双映着薄雾朝霞的眼睛,缓缓地点了点头,认可了她的话。
步尘容的语气加重,更进一步,继续确认道:他口中的祭剑者,应该就是我了。
见徐阆不反驳,步尘容长舒一口气,笑道:仙君,这不是很好吗?我为何要怨恨?
倒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