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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3/4)

直到耳边蓦然响起阵抽噎声,他才受惊似的回神,从氅子里探出头。

    只听那呜咽声断断续续,仿佛是极力忍着什么却又没能忍住,夹杂在风中吹来他耳朵里。

    他听得不耐,总觉这哭声在某个时刻和他自己掺和在一起,于是猛然站起身,绕过老树,冲树下哭个不停的人凶了声:

    “闭嘴!”

    树下坐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姑娘,瘦巴巴的,教突然出现的霍沉吓得噤了声,两只眼红彤彤的,望着他,像只脏兔子。

    不过这静只维持几息,片刻后,缓过神来的小姑娘竟变呜咽为嚎淘,像是有意冲霍沉吼,哭得惊天动地。

    霍沉脸色越发不好,既是烦这哭声,也是因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将别人惹哭……为了离她远些,他走出树冠遮掩的地方,坐去雪地上,盯着白皑皑的雪陷入沉思。

    眼见天色慢慢暗下,小姑娘总算哭了个酣畅,抹干泪,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雪,然后从树后探出头,看方才凶过她的小子。

    却见他可怜巴巴坐在雪地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眶里甚至滚出几颗泪珠来。

    令约看呆,慢慢走近两步,小声唤他:“为何坐在雪里?你进来。”

    霍沉看她停下不哭,倒也不跟自己过不去,起身挪回树下。

    两人就此并坐一处,霍沉低头拭干泪,端着架子问她:“这是何地?”

    令约又呆了呆,不知想到哪里去,答他:“宛阳,你可听说过?”

    霍沉:“……”

    “我是问这是宛阳甚么地方。”

    “城北家具铺后头。”

    霍沉闻言打起些精神:“你是说尚在城内?”

    她捣了捣头,又问他:“你方才哭甚么?”

    霍沉听说还在城内,心下的忧虑已然减半,又想既然遇上个识路的,不如借她一臂之力,故答道:“我迷了路,不知霍府怎么走。”

    令约一听,忽地眼亮了亮:“霍府?我祖母常跟我提霍府老老爷的事,你说的可是那个霍府?”

    “……”霍沉知她说的是祖父,心情低落些,“正是那个霍府,我叫霍沉,你若送我回府,我便将这个手炉送给你。”

    他将怀里的袖炉拿出,令约瞄了眼,随后默不作声低下头,从脚边拔起几根枯黄的狗尾草。

    “你摸摸看,好生暖和,”他又引导句,久等不到她应口,有些急,“你若觉不够,我家去拿通宝给你。”

    令约听着,头埋得更低,又扯来两根莠草,只顾着编草,并不搭理他。

    霍沉猜是她笨,还不知何谓值钱玩意儿,只好另想办法。

    他紧盯着小姑娘冻红的双手看,见她三两下挽出只枯黄兔子,装作惊喜:“这是兔子?”

    令约总算抬头瞧他眼:“嗯。”

    “你教教我。”他决定换个法子教人帮他。

    果然,令约听了这话当即放下手里已编好的兔子,又扯了几根狗尾草交到霍沉手上,一步一步教起他。

    待他学会编兔子,又学着她问他那般问起她:“你方才为何哭?”

    令约耷拉下脑袋,转着手里的兔子,想了会儿才小声同他倾诉:“他们说我不是爹娘亲生的。”

    “他们是谁?”

    “家具铺里的小子们。”

    “为何胡说?”

    话落,但见小姑娘黄绀绀的面色涨红些,好似害羞不欲启齿,但最后还是没能忍住,说了出来:“他们说我娘好看,阿弟也生得漂亮,独我一人丑。”

    霍沉蹙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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