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2/4)
何文英抱着袖子旋即跪伏,“臣中第后授左史一职,先帝在臣的字中...”何文英抬起头看着萧幼清,“先帝召我回来,是因为知道官家的脾性容易被大臣左右,若非用强权,光靠太后一人难以支撑女科之制,但若用强权,则会母子反目,太后也会因此背上与吕武一样的骂名,而先帝便会因太后而英名尽失,太后在意先帝所以先帝知道太后不会这样做,先帝说不在乎后世的名声,只希望太后不压抑自己。”
何文英看着皇太后每当提到先帝时眼里的悲哀与动容,“因臣眼里有敬慕,所以先帝放心,这段时间的国丧,臣虽未瞧见皇太后殿下眼里有泪,却看到了比谁都悲伤的神情,太后的性子并不是一个可以容忍之人,如今选择隐忍不发…先帝有太后这样的妻子,谁能不羡。”
“你知道吗?”萧幼清攥着皇帝生前戴过的玉,“我和她都不是大度之人,我常常笑她,谁的醋都吃,”萧幼清又盯向何文英,你只看见了我有多爱她,却看不见她的爱远胜于我,她把所有的偏心与偏爱都给了我,对我的信任超过了这个世间所有爱我的人,包括我的翁翁、爹爹、母亲。”
“臣看得见,臣也知道,臣知道不可僭越,所以臣只是埋藏于心,就算这样,可也未能免于被人发觉,除了心细便是在乎到极致。”
“你入京已经二月有余,审官院拖你的官诰你却未闹,便是什么都知道了吧?”
“是。”
“你不敢僭越,你也有为相的才华,可是我不能将你留在京城,哪怕是知道不会发生什么,不过也请你记住,不是我怕自己不够坚定,而是除了她,我不需要任何人陪。”
何文英听着呆滞了片刻,“不是臣看不到,而是臣选择了自己在意的将心偏到了一处。”
--------------------------------
景和元年五月中旬,受召回京的地方官何文英再次被调离出京,至成都府接任成都知府,抵达成都府不久后便收养了一个孤儿,于官邸后衙开始提笔著书。
——宁寿宫——
鹤发童颜的太医坐在圆墩子上替皇太后诊脉。
“官家近日如何了?”
孙鸿达抬手一颤,“官家他...”
“孙太医现在是只认新主而忘了旧主么?”
孙鸿达旋即从墩子上坐起跪伏道:“臣不敢。”
“官家要你瞒着吾?”
孙鸿达咽了一口唾沫,“官家长期受抑,加之身子骨本来就单薄,先帝病重时,官家的身体就已经垮了,先帝大行之日口吐鲜血伤及心肺,这段时间皆是靠强撑,又暗命一众医官用了强药。”
萧幼清脸色如常的问道:“此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官家为太子续弦纳妃之后,臣无意间看了东宫的药案,便去告知了官家。”
萧幼清闭上眼,“你下去吧。”
孙鸿达抬起头,“官家说若是太后知晓了,少主年幼,皇嗣无可托付,无论太后做什么...”
宪宗皇帝临前交付的兵符如今还在宁寿宫的书柜里锁着,萧幼清睁开怒红的双眼,“我要的不是卫家的江山。”
-----------------------------------
景和元年五月底,嫡皇子卫晟受封康国公,抱于宁寿宫由皇太后抚养。
两岁的幼童扎着三个小发髻抬着稚嫩的小手踉踉跄跄的追着一只黄蝴蝶,萧幼清坐在庭院里目不转睛的盯着,“你慢些,别摔着了。”
“康国公长大之后定又是一位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