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二)(3/9)
烈的狂跳.然后,我发现我的吻里有咸味.
我怔然停下,望着彦.
他在笑着,仰着头张着嘴无声的笑着,好像压抑一世的心情终于融解在这温泉中一般,肩膀抖动,鼻翼抽触,泪水恣意奔流而下.
是被温泉烫到而过于亢奋吗?那晚我睡不着觉,无可救药的瞪视着微微透着光的纸门,心绪纷乱的奔走在不见天日的迷宫,筋疲力竭但无法控制自己的继续狂乱寻觅.在彦妈的呼吸声均匀沉着之后,纸门上突然长出不明形状的黑影,然后落到我面前,迅速的鑽进我的被子里.
黑暗中,近在眼前的彦双眼透出悠然的光芒.
那一夜,两个十二岁的男孩,快乐的完成了我们的成年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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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们在一张床上渡过很多很多夜.
我妈妈的事业,经过几年努力打下根基后,开始进入蓬勃期;她的名片烫上金字,她的飞航里程数给她积到金卡.我妈妈常念着说她的事业之能够飞璜腾达,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没有后顾之忧,跟彦家吃饭时,我妈妈也时时表示感谢.她讲的确实是事实,我真的没有牵绊她些什么,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彦家在照顾我.她出差很多,不光是在亚洲,她也得去美国和欧洲,有一次她整个出差行程是从波士顿到纽约,到法兰克福,然后去伦敦.她回到台湾来时已经是四星期之后了,我见到她时,忽然觉得她的头发都长了,而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我觉得你好像长高了.”.
我妈妈出差时,我就都在彦家过夜.我们上初中时,彦家把书房和彦的房间打通,变成很大的一间.在我们还是小学生时,彦妈曾为了我常在她家过夜,觉得不好总让我睡地铺,而买过一张上下铺的双层床.房间变大后,彦妈把双层床处理掉,给我们一人添一张比较宽的单人床,还有两张并排的书桌;如果是不相干的人看到这个房间,会以为彦家有两个小孩.
书桌–我们的确是一人用一张的在写功课,床–其实我们几乎只有睡过其中的一张.
我刚回台湾时,因为经过爸爸那一段,还有换环境的不安感,我觉得我对妈妈非常依赖,就连我妈晚一点点来外婆家接我,我都会心神不寧.几年下来,我渐渐习惯新的生活环境和方式,也因为岁月的成长,我相信我有比较成熟独立,心绪上也比较稳定.我知道我跟妈妈仍有那种”牵系”,可是,我不得不老实承认,我喜欢她去出差,她最好每天都不在家,这样–我就可以跟彦守着那燃烧在深处的小小火燄,渡过一个又一个挚情的夜.
除了在日本,我已经忘记究竟谁先爬上谁的床,总之,只要我在彦家过夜,熄灯后,其中一个人就会悄悄的鑽去另一个床边,另一个就会打开被窝,把过来的这个裹到一起,变成一个比较胖的茧.我想我们也许真的是过着情侣的生活;有的时候我们就只是互枕着手臂呼呼睡去,有时我们窝在一起小声讲很多话,有时我们热情的互相探索,欢喜浸淫在浩瀚的情海,像衝浪者一样,随着每个波潮快乐的起伏.
上初中,好像是很多事情的分界点,其中的一项,是我们”身体”的改变.我们的生长素,好像被声音跟小学不一样的初中上下课鐘声唤起一样,突然就洩了我们一身;彦和我都在很短的时间内窜高非常多,我妈妈在出国前帮我们量了身高,但等她从英国回来时,买的裤子已经短到飘在鞋面上.不光是身高,我们的容顏也有改变,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我觉得我们脱离小学时那种”童稚”的样子,而神情和外貌上,都已经是”青少年”的模样了.
彦长成一个非常俊美的少年,他的白晰和细緻呈现着动人的幽雅,在他静着时,他身旁的空气也好像静止不动般,只有他眼睛散发出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