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海往事】九(1/2)
九 幼年时我十分迷恋剧烈的天气变化。像瞬间的乌云压ding,迅猛的风,暴烈的 雨,以及豆大的雨点砸到guntang路面上发出的呲呲呻yin,都能让我ti内猛然升腾起 一种愉悦。 王伟超进来时淋成了落汤鸡。这bi1拉着长脸,却依旧嘻嘻哈哈。母亲拿出我 的衣服给他穿。当然,有点小,球衣变成了贴shen背心。母亲就夸他长得高,又怪 我挑食,说再这样下去怕就真是小矮人了。其实虽然发育晚,但我当时的shen高好 歹chu1于同龄人的中上水平。她的话让我产生一种羞辱感,不由涨红了脸。我盯着 电视没有吭声,xiong中却燃起一gu烈焰。 那天的新闻我记忆犹新。长江迎来了第六次洪峰,电视里的水像是要涌出来。 似乎从彼刻起,整个世界都是一片汪洋大海了。一群官兵用门板护送两tou猪,在 齐腰的水中行进了三公里,最后得到了农民伯伯的夸奖。母亲和王伟超都大笑起 来,前仰后合。我想憋着,但终究没能憋住,噗嗤一声xie了气,便再也刹不住闸, 直笑得眼泪都涌了出来。王伟超诧异地问:「你个神经病没事儿吧?」母亲撇撇 嘴,说:「甭理他,这孩子反应迟钝,还歇斯底里。」然后她起shen回房备课,到 门口时又转shen叮嘱dao:「别老想着玩,你俩讨论讨论功课,天也不会塌下来。」 王伟超呵呵笑,忙不迭地点tou称是。我扫了眼母亲裙摆下白皙光洁的小tui,轻轻 哼了一声。 到了我房间,王伟超立ma原形毕lou。他说这鸡巴天气,雨点都有guitou大,差 点把他老人家砸死。说着他cao2起那个熟悉的塑料袋——应该sai在衣服里,没落一 滴雨——把里面的东西一gu脑倒在了我床上:几盘磁带,一个打火机,还有一盒 红梅。他挑出一盘sai进录音机里,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这个可是打口带,从他哥那 儿偷拿的,要我千万别给弄丢了。这就是我第一次听Nirvana的情形。 当还算美妙的和弦、嘈杂的鼓点、轰鸣的贝司以及梦呓而撕裂的人声从那台 老旧国产录音机里传出来时,我第一反应是关掉它。但转念想想连英语不及格的 王伟超都能听,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王伟超则niao急 似的,不停地来回走动。我一度以为那是听这种音乐该有的形ti动作,直到王伟 超拍拍我,zuo了一个抽烟的姿势。我下意识地瞥了眼窗外,略一犹豫,还是点了 点tou。王伟超自己衔上,又给我递来一gen。神使鬼差地,我就接了过去。接下来 王伟超开始唾ye四she1,讲这个乐队如何牛bi1,他们的磁带怎样难搞,又说他哥广 州有门路,好货堆积如山。「咱们怕是到死都听不完。」他兴奋地说。 王伟超为这个忧心忡忡的夏天编织出一个梦。我徜徉其中,甚至忘记了窗外 的瓢泼大雨。而没多久,母亲推门而入,撕碎了这一切。想来她是打算问问我们 午饭吃什么,手里还端着一个果盘。噪音墙中柯本cao2着nong1重的鼻音反复哼着一个 词,后来我才知dao,他唱的是「memoria」。母亲也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 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她那副表情我说不清楚,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水底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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