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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五十(4/9)

下子出了声:「我当然知道。」

    在九点多鐘时,终于席散。谢老闆跟每个人握手话别,到钟文琪时,问她看一个时间,带上她的人和项目细节,去他公司谈一谈。

    钟文琪微微地笑,她和谢老闆握手,表示感谢。

    陈立人也笑,彷彿终于满意。他拍一拍我的肩,对钟文琪点一点头,乘上座车,便瀟洒离去。

    来时,我将车子停在另一边的路上。我请钟文琪在原地等,可她非要跟着一起。她后来又喝不少,这一时走得并不很稳。

    我看她好似要跌倒,连忙去搀了一把。

    她倒推开我,一面说:「我可以——你反正走慢一点。」

    我当然随了她的意。

    她一面走,时不时地向我望。

    「——你还能开车吗?你也喝不少吧。」

    我笑了一下,看向她,只道:「你的脸可是比我还红。」

    钟文琪一张脸都红着,她似顿一顿,低声讲:「谁喝酒不脸红。」

    我耸了耸肩,不说话了。

    当然是安全将她送到家的。好在星期一,路上不见临检。我慢慢地开回去,进大楼地下停车场时,正好十点半鐘。

    我上楼进门,客餐厅的灯都亮着,不过没有人待在这里。书房的门半掩住,隐约有说话的声音。

    我走过去,轻敲一下门,往里面看,赵宽宜当在里头,他套一件睡袍,坐桌子前,靠在高背的单人皮椅上,在一面说电话。

    闻声,他便看来了一眼。

    我微微一笑,不打扰他谈事情,走了开,逕自进房间。洗过澡后,我又出来,他那里已经安静下来。

    我冲着两杯茶时,赵宽宜从书房里出来。

    「把人送回家了?」

    他似随口地问,我笑了笑,将其中一杯茶给他。我说:「当然,赶紧送回去,太麻烦了。」

    赵宽宜微扬起眉,「哦?」

    我大概说了一下那钟文琪的事,后面不禁感叹一句:「让我想起自己才出来做事时的样子。」

    「年轻的时候出来做事,都是难免被刁难。」赵宽宜这时说,看我一眼:「不过,她跟你一点都不能比。」

    我一顿,可实在要不好意思了。

    五十

    年少出来做事的辛苦,赵宽宜当然要比我有更深刻的领略。他一开始当不是那么地顺利。他不能算是完全依靠了他外公,除了初始的资金,后面一切都是他自己。这不很容易。很多人在最初是不晓得他的背景。

    他的成功不会是侥倖。他心里是总有一份一切的蓝图。他做事时,更冷静,又严峻,是很一丝不苟。彼时,我还在美国,他和我通话并不太讲到工作,彷彿很轻松。可在美国的那一时刻总是台湾的夜半。

    在一场酣畅情事后,卧室内独亮了一盏床头灯,我先冲过澡,坐在床上抽菸,突然就想着这一些事。

    我也想到我自己。倒不想到赵宽宜心中对我有过评价。他跟陈立人在最早合作的项目,我经过手;在会议桌上,他不曾因交情而妥协条件。

    他当然公私分明。是太分明,不曾留情,我有一度不想继续,可更不想被小瞧。男人如何不固执于事业成就。现在来想,都要笑。是真的做不好,也料不到他这样严厉。

    赵宽宜才从浴室里出来,发稍还有湿意。他走到床的另一侧,我将抽到一半的菸递向他。他摇头。

    我于是拿烟灰缸,将菸按熄了。他上了床,一面要躺下来。

    「睡了吧。」

    我便将床头灯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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