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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3/5)

被救回到安全地带。

    我躺在泥里咳出了水,我的身体像铅一样重。

    丹尼尔正浮在湖中,脸冲着下面。

    有人扇了我一下。

    又是更重的一下。

    安娜站在我头前面,但是一切都是模糊的。湖水仿佛用手捂住了我的耳朵,把我往回拖。

    黑暗在召唤着我。

    她靠近我,人形模糊的一团。

    “……来找我,”安娜尖叫着,我听不清这些话,“早上七点十二分,在门厅……”

    托马斯在湖底又召唤着我回去,我闭上了眼睛,回到溺水的男孩那里。

    第五十三章

    第八天

    我的面颊贴着一个女人的后背。我们俩赤裸的身体交缠着,身下是脏兮兮的床垫,上面的床单浸满了汗水。雨水顺着腐烂的窗框缓缓地流下,沿着墙流到了光秃秃的地板上。

    我一动,那女人也动了。玛德琳·奥伯特转身过来对着我。女仆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病态的渴望,她深色的头发粘在潮湿的面颊上。她看上去很像我梦中托马斯·哈德卡斯尔的样子:溺亡时绝望的神情,紧紧抓住救命稻草。

    看见我躺在身边,玛德琳又躺回到枕头里,失望地叹了口气。这样明显的鄙夷,让我不爽,但是一想起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情景,我的气就消了。当我将贝尔的鸦片酊从口袋里掏出来时,她充满渴望地扑入我的怀抱,我们对彼此的欲望令我赧颜。

    我漫不经心地扫视小屋,寻找更多的毒品。我为哈德卡斯尔家画的作品已经完成,他们的新画像就挂在画廊里。我没有接到舞会的邀请,宅子里没有人找我,我一上午都可以在这个垫子上赖着,整个世界在我眼前旋转,就像放水孔里旋转流下的颜料一样。

    我的眼神停留在玛德琳搭在椅子上的帽子和围裙上。

    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我立即变回了自己,这制服让我想起安娜的面孔、声音和触摸,以及我们危险的处境。

    我带着这些记忆,努力将戈尔德的个性挤到一边。

    我脑海里还充溢着戈尔德的希望与恐惧、欲望与激情,这让艾登·毕肖普仿佛陷在晨光的梦境中。

    之前我以为自己不过如此。

    我从垫子边上站起来,碰翻了一堆空的鸦片酊瓶子,倒了的瓶子像逃跑的老鼠一样滚到了地板那头。我把瓶子踢到一边,走到火炉前面,里面的火苗几乎熄灭,只剩余烬,我从柴堆里拿出一些木头和火绒扔到火堆里,让火苗旺起来。壁炉上方摆着一排棋子,每个都是手工雕成,有几个还上了色,或者更应该说是溅上了色。这些棋子只是半成品,旁边放着一把戈尔德用来刻棋子的小刀。安娜一整天就是拿着这些棋子跑来跑去,我昨天看到戈尔德胳膊上的伤痕,就是这把小刀刻出来的。

    命运又点亮了信号火焰。

    玛德琳去拿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这样匆忙的状态,显现出她当时难以驾驭的激情,而此刻她心中只剩下羞愧。她背对着我穿好衣服,眼睛盯着对面的墙。戈尔德的眼神不那么纯洁,他贪婪地看着女孩苍白的肉体,她的头发在背上倾泻而下。

    “你有镜子吗?”她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我,带着些法语口音。

    “我可没有镜子。”我享受着赤裸肌肤上的激情和温存。

    “我的样子肯定很糟糕。”她心不在焉地说。

    一位绅士出于尊重可能会反驳,可戈尔德不是绅士,玛德琳也不是格蕾丝·戴维斯那样的淑女。我没有见过她脱了脂粉的样子,惊讶地看到她露出病恹恹的样子。她的脸很是瘦削,发黄的皮肤上有些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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