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4/5)
有些焦急。他将自宫里出去,想要在外头开间自己的酒楼,凭御厨的身份,与这些别致的菜肴打响招牌。徐得秀虽说没了,但曾听他说起过,家中有妻有女。这本食谱并没有与徐得秀的遗物一道交还其妻,若其妻确是能创出这些菜色的女子,必定是个极聪慧过人的,假若被她听说了,难免不会有所怀疑。他想了又想,遂在第二日,与御膳房中的另几个疱人在晚上吃酒时,状似无意间说起徐得秀来,“他死不足惜,只可怜了家中妻儿。偶尔听他说起来,仿佛与娘子感情极好,无话不说的样子。哎,真真可怜啊!”
果不其然,通间儿外头有人影一闪,想是去向什么人汇报去了。后来他趁宫中放假,出宫探望家人的机会,循着记忆往徐得秀家住的那一带打听了打听,最后听说徐家早已是人去楼空了。
他提心吊胆地过了一段日子,见再无人提起此事,渐渐便放下心来,暗中一点点摸索了那食谱上的菜色,做了进予贵人,慢慢又得了宫中主子们的赏识,被尚膳监总管太监提为掌膳。十年间获得了不少赏赐,还在宫外娶妻生子。
如今他已经五十岁了,遂辞了宫中御厨,带着妻儿,与两个徒弟,衣锦还乡荣归故里,又拿自己在宫中十多年攒下来的积蓄,在西市开了间玉膳坊,专做曾经在宫中做过的御膳。这其中有不少均出自徐得秀的那册抄本。
原本觉得自己乃是御厨出身,酒楼里的菜色有新奇别致,必然会在松江府内独树一帜,引得食客如云。可是哪料想在一条狭窄的巷弄里,竟会吃到熟悉的味道,正是徐得秀曾经做过的杂粮鸡蛋煎饼,乃是一味宫中贵人极爱用的早膳。
他心中便是一惊。他的玉膳坊初初开张,那珍馐馆却像是已经营了有一阵子,若论先来后到,珍馐馆里的吃食,远比玉膳坊推出的早,那真正爱吃会吃的老饕,只消略做比较,就能知道两家的菜如出一辙。
小小一间馆子都会做的菜,便显得他玉膳坊的菜不稀奇了。
他心中惊疑不定,里间却传来夫人睡意朦胧的声音,“这么晚了……老爷怎么还不睡……”
他忙将册子贴身收好,出了恭房,回到内室上了床。
明日一定要使人好好打听打听,这是他睡着以前,最后的想法。
☆、第七十五章一意表白
待过了腊月二十三,因着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规矩,由汤伯在厨房里祭过灶王爷,接下去便是掸尘日。恰逢天气晴好,艳阳高挂,汤妈妈将家里的被褥窗帘统统拆下来清洗,又教粗使丫头英桃洒扫庭院,擦窗抹橱,掸拂屋檐廊下、犄角旮旯的尘垢蛛网,并教汤伯挽了袖子,弯着老腰,拿细长的竹条疏浚明渠暗沟,把家中好一番打扫。
这时候亦珍是帮不上忙的,人人都嫌她在一旁碍手碍脚,她只管镇守在店中便好。幸得这日街坊邻居多半在家中洒扫,早上中午的生意也不是最忙。
到得下午,英姐儿忽然带着丫鬟来了。
亦珍忙将英姐儿请进后头偏厅,又上了茶点。
英姐儿因来的匆忙,想是路上走得急了,脸颊红彤彤的。两人见了面寒暄过后,她自丫头手里接过个包袱来,交给亦珍。
“你我原本毗邻而居,见面也方便,如今你搬到缸甏行里来,走动到底不如以前那么容易了。”英姐有些伤感,“过了年,我也要搬了,往后还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这是我这些日子绣的几块帕子、扇面儿并一件开春穿的斗篷,送给你留个念想。”
亦珍听她这话说得充满了离愁,不由得纳闷儿:“不过是搬了地方,如何就见不着了……”
倏忽意识到什么,蓦然收了声。
英姐儿轻轻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