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4/12)
支著雪白的額頭,“叫不出口,挽燈,我有點怕他。”這男人長得太美,幾乎漂亮的不像人,倒像是個妖精,而且他還在婚堂上逼問她倒賣古畫的事情,讓她心有餘悸。
矯情!
挽燈差點脫口而出,卻被自己嚇到,手忙腳亂的站起身關上包廂的門,身子打了一個柔軟的旋,跌在柔軟的床榻上,將小臉埋在雪白的被褥裡。
“挽燈?挽燈挽燈……”
挽香柔嫩的聲音焦急的敲著包廂的門,卻喚不出來挽燈。
“姊姊,我累了。讓我歇會兒。”
嘶啞的聲音埋在棉絮裡,挽燈控制不住眼裡大顆大顆的淚滴,像是找不到主人的小動物,縮在角落裡顫抖著,哭的盡情肆意。
姊姊,我們換好不好,我換你出嫁好不好……
挽香和挽燈這兩隻前朝古董,才剛剛踏上上海的地界就被那靡豔繁華的景象給嚇到。這裡和北京相比,簡直像是兩個不同的國家,割裂出巨大的時代反差。
兩個小格格直接變成了土包子,坐在甯華雍派來的小汽車裡穿過道道閃爍的霓虹,暴突瞪著雙眼,看著街上來來回回穿著高跟鞋和大開叉旗袍,濃妝豔抹歪在黃包車上的女人們。
“我不要穿成這樣……”
挽香目瞪口呆,和挽燈兩人抖抖索索抱成一團,無論如何接受不了這樣的衣著裝飾。
前面開車的司機噗嗤一聲笑了,“太太放心,先生早就備好您的衣服了,等您到了公館就開婚宴。”
看到那衣服的刹那,挽香無論如何覺得自己有一場仗好打。
“太太,把這個穿上才能箍上腰啊!”
“太太,把臉抬起來,我給您上粉……”
“太太,上海女人都是這麽穿的,你就穿上吧……”
挽香被剝光,巨大而白蓬的婚紗如同堆成的新雪,美如夢幻,這就是洋派口中的婚紗──好吧,這沒什麽,可是,那個圓圓的鼓著兩個包的奇怪衣服,挽香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往胸口上穿的。
挽燈在一邊轉來轉去,卻怎麽也擠不進那堆上海時興少女們圍在姊姊週邊的紅粉香陣。
挽香抱著前胸,說什麽都不讓周圍的女人們扯開手臂套上那件奇怪的衣服,一時間人仰馬翻,打亂了桌上幾個香粉盒子,摔斷好幾根口紅都不能叫她就範。
“怎麽了?”
帶著笑意的聲音柔緩的傳入,挽香尖叫一聲,抱起白紗護著前胸縮進化妝臺地下,頂著一頭亂髮抬頭看著交疊雙臂斜靠在門外的男人。
挽燈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正要走上前去,卻見甯華雍越過她直接走向挽香,她乖順的停下腳步,壓住胸口近乎於窒悶的氣息,看他走向姐姐。
“我、我不要穿那個奇怪東西……”
委屈的淚滴晃晃悠悠粘在睫毛上,挽香咬住下唇,不敢看悠閒走上前來的丈夫。
“這是歐洲運過來的最時興胸罩!哪裡是什麽奇怪東西──”
一旁替挽香穿衣服的女孩兒快要崩潰,扶額嚷嚷。
“你們都出去吧。”
甯華雍看著不肯配合的淚娃娃,無奈又寵溺的擺擺手將人都趕走,蹲下身和挽香面對面,“香兒,原來你還挺有脾氣。”
說罷他伸出手要將挽香拉出來,卻見小人兒更往裡縮了縮,有點毛毛的看著他。
唉。
輕歎一聲,甯華雍放軟了神情,原地坐下,指尖搭在挽香光裸的肩膀上,涼涼淡淡,讓挽香心頭一顫。“來,出來讓我抱抱。”
抱著衣服的玉娃娃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