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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是师傅教学徒,还想着留一手,他是进行人道关怀治疗的良心医生,但是妖王都这么说了,妖医也只能杀招尽出,直接下猛药把季以恩的命给抢回来了,只是猛药药性兇猛,却有难以避免的缺点。
一时之间季以恩的确是稳定下来了,但是接下来的后遗症才是让人头疼,这季以恩却不知道有没有清醒的一天。
藏打丸说了,他能醒过来那就万事大吉,顶多痴痴傻傻个十天半个月,很快就能康復如昔,但他要是不能醒过来,他就要一辈子躺在这张床上了,除非别人给他换张床。
这个消息很糟糕,让安几乎天天哇哇大哭,事实上她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生,她害怕会有人因为自己而死,妖王几乎哄她哄得焦头烂额,毕竟他是真的很喜欢安,这一切都要归咎于他无可救药的恋童癖,他现在已经绝望的不想否认了。
但青苹却连一次都没哭过,她不想哭,季以恩都还没死,她哭什么?
她只是一直、一直陪在季以恩身边,对着熟睡的他说话,说很多事情,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开始说起,「仔细想起来,或许那时候就已经註定要一直跟随你了吧?」
「那时候我还想杀了你省事,毕竟你还要把我唯一的容身之处租给别人,但我现在却能够为了你去死……」
青苹轻轻抚摸着季以恩的脸庞,他闭起眼睛熟睡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十分稚气,就像孩子一样,对于这个世界还有着殷殷的期盼跟希望,以为没有任何事情是自己没办法解决的。
青苹坐在床沿,牵着季以恩的手。
季以恩总是主动来牵自己,有危险的时候、关心自己的时候、两个人都很害怕的时候,他们就会这样紧紧的牵着彼此的手,没有人觉得奇怪过,彷彿透过这样的举动,就能给彼此一点关心跟安慰。
彷彿,他们是同一个人那样的亲近。
其实她很感谢季以恩。
她因为上吊而死,魂魄却没离开尸体,以一种很奇怪的半人半鬼的形式存在,她早已死去,却没办法脱离身体的束缚,她的灵魂得不到安息,更得不到她想要的平静。
她暴躁过、怨恨过、绝望过,最后只剩下如死灰般的枯槁,看着窗外的日出日落,她想,她就只能永远困在这里了。
但是季以恩来到她的面前,对她开口,问她跟他走可好?
「如果你答应不伤人的话,不然就去我家吧?」他双眼亮晶晶的,抬头看着天花板的青苹,对她伸出了手。
他那时候都还是个孩子啊,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他都不知道把眼前这个会开口说话的尸体带回家会有什么后果,甚至他只是为了完成工作才会这样开口,但是他的眼神里面有一种深深的不解。
不解为什么青苹要遭罪至此,连死了都得不到安息,要以这样怪诞的方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甚至被困在一间小小的公寓的天花板上。
那是一种介于困惑跟怜悯之间的情绪,或许连季以恩自己都不能够理解当时心底的想法,但是她被那个眼神打动了,所以她跟着季以恩走了。
「所以醒来好吗?只要你醒过来就好了……」
青苹握着季以恩的手,很轻很轻的祈求着,又喃喃的低语着。
季以恩还能够活着,没被那帖猛药摧残的连命都不剩,妖医藏打丸都说这是个奇蹟了,所以她不想催促他,或许他只是需要更多一点的时间。
她只是轻声的请求,放下所有在季以恩面前的骄傲,还有那种支撑自己的暴躁,她软声对着季以恩说话,「如果我失去了追随的对象,那我又该往哪里去呢?」
她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