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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成不幸的也许是他人,但自愿陷入不幸泥沼中的人──是顾涧川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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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遥一睡,睡到了深夜。
睡着前他哭太多了,眼皮难以分开,睁眼都像被小石子刮擦般生疼。当他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景象使他屏住了呼吸。
顾涧川就在面前,距离近得足以让他感受到顾涧川温热的鼻息,均匀的吐息擦过他的额心。瞬间,洛遥的胸口再一次被揪紧。闔上眼睛的顾涧川没有平时看上去那么冷,却让洛遥產生一种难以接近的疏离感,彷彿连注视都不被允许。
即使是最初见面那时,洛遥也从未感受到这股陌生。
洛遥敛眸,身体不自觉蜷起,彷彿这样会温暖一些,棉被摩擦发出了细微的窸窣。当洛遥把棉被盖过头顶时,顾涧川身上独有的气味冷不防侵入他的鼻腔,这股以往令他安心的气息,此刻反而将他逼得无路可退。光是闻到这股清淡的薄荷香,洛遥就能在漆黑中勾勒出顾涧川的侧脸,就像曼陀罗的毒,最喜欢让人在出现美好的幻象后窒息。
顾涧川的身影在洛遥眼前流转,那身影越是清晰,洛遥的胸口就越沉,沉得近乎无法呼吸。肺里充斥着灼热的气体,一下子就扩散至整个身体,当脑中出现顾涧川朝他露出的笑脸时,遍佈在体内各处的灼烧感忽地增强,像是要把他燃烧殆尽似的。洛遥猛力掀起棉被,用嘴大口吸气,像是严重缺氧一般。
他捂着胸口下了床,身体向前弯着,每一步都像是要被自己另一脚绊倒似的跑出房间。沿路他尽力放轻了脚步,就连开门的动作也缓慢无比,生怕把好不容易入睡的顾涧川吵醒。
即使是现在,他最在乎的还是顾涧川。
一到客厅,洛遥立刻跪倒在了冰箱前,背不慎磕到了大理石製的中岛,让他原本就皱起的眉又更紧了一些。左胸口的灼烧感仍在加剧,洛遥一度怀疑自己的心脏是不是要爆炸了。
毕竟从早上开始就疼得要命,现在就算爆炸了??也不奇怪。
洛遥艰难地扯开冰箱,像极了拼命想抓住救生圈的溺水者。过于着急的动作使他的大腿和冰箱门用力撞上,洛遥吃痛地拧起五官,抓着冰箱的手也更紧了些。不用看也知道,待会撞到的位置一定会出现一块大瘀青。
稍微值得庆幸的是,冰箱里迎面而来的冷气让他好受了点,不过胸口仍然绞紧似的疼,彷彿心脏被谁掐着,不拧得乾瘪就不罢手。
洛遥随意从冰箱中抓了一个铝罐,扯开拉环时不小心划伤了手指,殷红的血珠从食指指尖冒了出来。他无暇关心,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仰头就大口灌了起来。
洛遥的手肘抬得很高,喉结軲轆軲轆地快速滚动。苦涩的液体刺激着他的味觉,多馀的则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沿着脖颈一路滑至锁骨。
洛遥在眼前摇了摇铝罐,空了的罐子没有发出液体流动的声响。他随意把空罐放在身边,背向后靠在冰冷的中岛上,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
天花板似乎比平时高上许多,几乎和天空一样远。洛遥的头无力地向右倾倒,左手朝天花板伸去,手的剪影比周遭还要漆黑,他饶有兴緻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天花板,嘴角牵起了哀伤的弧度。
黑暗客厅只依靠冰箱打开时的光线照明,遥远的天花板在洛遥眼里像一片没有星星的夜空,连月亮也见不着,彷彿除了黑色之外还是黑色。胸口的疼痛和皮肤底下的灼烧感减缓了些,但依然刺痛着他。
突然,难以压抑的悲伤如潮水般将他推倒,洛遥的身体下滑了点,显得更加狼狈,就像一个被弃置的瓷娃娃。
「喜欢主人好痛苦呀??」洛遥对着空气喃喃,眼眶